楚风眠缓缓走了过去,他凌空一抓,七枚空戒,就落入到了楚风眠的手心之中。
这正是那七位血命门武者的空戒。
这七位血命门武者,都是王侯级的超越者,身上应该也有着不少的财富。
“这是什么东...
朝阳初升,金光洒落山谷,映照在白骨高台之上,竟泛出森然血色。楚风眠立于残阵中央,衣袍染尘,剑意未敛。他缓缓收剑归体,九道剑影沉入丹田,如龙潜渊,余波荡开的气浪仍在空中回旋不息。
忽然,一阵细微的震动自地底传来。
“还未结束。”楚风眠眸光微凝,低头望向脚下龟裂的大地。那九根倒塌的石柱深处,隐隐有黑气翻涌,似是某种封印正在松动。他眉头一皱,灵识探出,瞬间察觉到一丝异样地下三百丈处,竟有一座隐秘祭坛,其上刻满扭曲符文,中央供奉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那心脏通体漆黑,却透出诡异血芒,每一次搏动,都引动方圆百里灵气逆流,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
“这是……血命本源之心?”楚风眠瞳孔骤缩。他在古籍中见过记载:远古魔修为求永生不死,常以万千生灵魂魄炼制“本源心”,将其埋于地脉节点,借天地之力温养千年,一旦激活,可召唤出宿主残留意志,甚至重塑肉身。
而眼前这颗心脏,分明就是血命老祖真正的命核所在!
“好一个后手!”楚风眠冷哼一声,正欲施展剑意将其彻底斩灭,却不料那心脏猛然一震,一道虚影从中浮现正是血命老祖的模样,只是此刻的他面容扭曲,双目空洞,口中发出非人的嘶吼。
“我……不会死……因果不灭,血命不亡……只要有人继承血命之道,我便永恒存在!”
话音未落,那虚影化作一道血光,直冲天际!
“想逃?”楚风眠一步踏出,九域剑意再起,剑指苍穹,就要追击。可就在此刻,天地变色,乌云滚滚而来,雷声轰鸣中,一道金色符诏自九天垂落,如天罚降临!
那符诏上书三个古篆大字:“禁武令”。
楚风眠神色一凛:“中原皇朝的‘天律碑’动了?他们竟然感应到了这里的法则波动!”
彼岸纪元有三大禁忌:一是飞升之门开启,二是远古魔头复苏,三是超越大帝境者出手引发天地崩塌。凡触其中之一,中原皇朝便会启动“天律碑”,降下禁武令,封锁万里之内所有真元运转,违者魂飞魄散。
如今这金光符诏落下,显然已将此地划为禁域。
“倒是来得及时。”楚风眠冷笑,“可惜,晚了一步。”
他双手结印,体内残存的九域剑意凝聚成盾,硬生生挡住符诏下压之势。与此同时,指尖疾点,三十六道微型剑阵布于周身,形成反向压制,竟将那金光逼退数尺!
“我虽耗损严重,但九域剑体自有抗衡天地之威。区区禁武令,还不足以困我。”他低语一声,身形一闪,已掠至半空,一掌拍向那逃逸的血光。
“轰!”
掌剑合一,血光炸裂,碎片四散。可就在即将湮灭之际,其中一点猩红倏然遁走,速度极快,转瞬消失在北方天际。
“还留有一丝残念……”楚风眠落地喘息,面色略显苍白。刚才强行对抗天律碑威压,又施展禁忌之术,已然伤及经脉。若再战下去,恐怕真会被禁武令镇杀当场。
他不再逗留,迅速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将此地所见一切封印其中,随后以剑意激发传讯阵法,将信息送往南方一座名为“青崖城”的据点那是他安插在中原势力中的眼线所在。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离去。
然而刚走出十里,前方林间忽现一人。
白衣胜雪,手持玉箫,眉心一点朱砂,气质出尘如仙。
“楚兄别来无恙。”那人轻笑开口,声音温润如春风拂柳。
楚风眠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白无尘?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无尘,中原七大世家之一白家嫡子,表面温文尔雅,实则心思深沉,与楚风眠曾有过数面之缘,彼此互不信任却又未曾真正交恶。
“听闻北方山脉有异象冲天,疑似远古阵法复苏,我特来查探。”白无尘缓步走近,手中玉箫轻轻一挥,四周落叶纷飞,竟组成一幅简易地图,“没想到,竟是你破了九狱封神阵,还杀了血命老祖。”
楚风眠冷冷盯着他:“你可知他背后还有谁?”
“自然知晓。”白无尘收起笑容,眼神微冷,“血命门不过是棋子,真正操控全局的,是‘幽冥殿’。”
“幽冥殿?”楚风眠心头一震。
那是传说中隐藏于九域之外的神秘组织,专事复活远古强者、窃取王朝气运,行事诡秘,从未露面。就连中原皇朝对其也忌惮三分。
“不错。”白无尘低声道,“百神祭法并非血命老祖独创,而是幽冥殿千年布局的一环。他们需要百尊神兽献祭,开启‘归墟之门’,迎接一位沉睡已久的古老存在归来。”
“是谁?”楚风眠问。
白无尘沉默片刻,才缓缓吐出两个字:“**玄帝**。”
空气仿佛瞬间冻结。
玄帝,彼岸纪元最接近飞升的大帝,十万年前率百万大军征伐天外,最终全军覆没,唯有一缕残魂归返,被皇朝封印于“葬神渊”深处。传说他早已不甘死亡,妄图逆转生死,重临世间。
“所以,血命老祖只是执行者?”楚风眠寒声道。
“准确说,是他选中的容器之一。”白无尘点头,“幽冥殿一直在寻找适合承载玄帝意志的躯壳。血命老祖因修炼《血命经》而具备类似体质,故被选中。可惜……你提前杀了他。”
楚风眠眯起双眼:“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有何目的?”
白无尘微微一笑:“合作。我知道你在追查真相,而我,掌握着通往幽冥殿核心的线索。只要你愿意联手,我可以助你深入中原腹地,揭开这场浩劫的根源。”
“代价呢?”楚风眠毫不迟疑地问。
“很简单。”白无尘抬起手,玉箫指向南方,“帮我夺取‘天律碑’的掌控权。届时,禁武令将为你所用,而非束缚。”
楚风眠沉默良久。
他知道,白无尘野心极大,觊觎皇权已久。若让他掌控天律碑,极可能借此清洗异己,篡夺江山。但眼下局势紧迫,血命残念未灭,幽冥殿蠢蠢欲动,单凭他一人之力,难以全面应对。
“我可以答应你。”楚风眠终于开口,“但有一个条件不得滥杀无辜,更不准动摇百姓根基。否则,即便你是世家嫡子,我也必斩你于剑下。”
白无尘轻笑:“楚兄果然还是那个楚兄。好,我答应你。”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戒备与算计,但也有一丝难得的默契。
当夜,二人并肩穿行于密林之间。
途中,楚风眠忽觉胸口一阵灼热。他掀开衣襟,只见胸前一道淡青色纹路悄然浮现,形如九柄交错长剑,正缓缓流转光芒。
“九域印记……觉醒了?”他喃喃。
白无尘见状,神色微变:“这是血脉完全激活的标志!传说唯有集齐九域传承之人,才能触发此兆。难道说……其他八位剑传者,已经陨落?”
楚风眠摇头:“不清楚。但我能感觉到,远方有八股若有若无的呼唤,来自不同的方位东荒、西漠、南岭、北原、中州、天穹、地渊、海墟。”
“八方共鸣,帝路将启。”白无尘低语,“看来,重现人间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天下了。”
楚风眠仰望星空,目光深远:“我不在乎什么帝位,只想斩尽阴谋,还这片天地一个清明。”
数日后,二人抵达中原边境重镇雁门关。
城墙高耸,铁甲森严,守军巡逻不断。而在关内深处,一座古老庙宇静静矗立,名为“律心观”,正是天律碑所在之地。
据传,每一代执掌天律碑者,都必须通过“问心试炼”,只有心境澄明、无愧苍生者,方可触碰碑体。
“想要掌控它,必须先击败现任执碑人。”白无尘说道,“他是皇朝亲封的‘律尊’,修为已达王侯巅峰,且精通音律之道,能以声波引动禁武令提前发动。”
“那就让他听听我的剑音。”楚风眠淡淡道。
当夜子时,月隐星沉。
楚风眠孤身踏入律心观,足踏青砖,步步生莲。观内寂静无声,唯有钟摆滴答,似在计算命运流转。
忽然,琴声响起。
悠扬哀婉,如泣如诉,竟是《离殇曲》昔年玄帝出征前所奏之乐,蕴含悲愤怨念,可乱人心智,诱发心魔。
楚风眠脚步不停,剑意护体。
琴声渐烈,化作风暴,卷起满堂烛火,化作火蛇扑咬。他又前行七步,体内九域剑体自动共鸣,九道剑音自血脉中响起,与外界琴声抗衡。
“铮!”
一声剑鸣破空而出,如龙吟九霄,直接撕裂琴音!
观内深处,一名灰袍老者缓缓起身,手持古琴,双目如电:“年轻人,你能走到这里,已属不易。但天律碑不容私欲染指,退去吧。”
“我不是为了权力。”楚风眠直视对方,“我是为了阻止一场灭世之灾。若你不信,可接我一剑。”
话音未落,他并未拔剑,而是屈指一弹。
一道无形剑气射出,击中殿中铜钟。
“咚”
钟声浩荡,竟与九域剑音共振,刹那间,整座雁门关都在颤抖!城墙上的士兵纷纷跪倒,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画面神兽肆虐、血雨倾盆、万民哀嚎……
那是未来可能发生的景象,被剑意具现!
老者脸色大变:“你……竟能预演天机?!”
“这不是预言,而是选择。”楚风眠沉声道,“今日若无人阻止幽冥殿,这便是结局。”
老者久久伫立,终是长叹一声,放下古琴:“罢了……天律碑本应守护苍生,而非拘束英雄。既然你愿负此重担,那便接下吧。”
他双手结印,头顶上方虚空裂开,一座千丈高的金色石碑缓缓降临,碑面铭刻无数律条,中央有一枚手掌印记。
“以心印碑,以魂承责。从此你将成为天律代行者,可调用禁武令一次,代价是十年内无法突破境界,并承受天地反噬。”
楚风眠毫不犹豫,上前一步,将右手按上印记。
“轰!”
金光灌顶,法则加身,他的气息被瞬间压制,仿佛天地都在排斥这位即将崛起的强者。
但他嘴角却扬起一抹笑意。
“终于……有了对抗幽冥殿的资格。”
次日清晨,一封密报传入皇都:
“雁门关失守,天律碑易主,楚风眠持令南下,目标不明。”
皇宫深处,一名身披龙袍的男子看着奏折,轻轻敲击扶手:“有意思。九域剑体重现,归墟之门将启……这场棋局,越来越热闹了。”
他抬头望向殿外漫天红霞,低声自语:“父皇,您当年封印玄帝,是否也曾想过,会有今日?”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南方海域,一座漂浮岛屿之上,九十八尊神兽中的一只吞天蟒,正盘踞于礁石之间,忽然睁开双眼,低语道:
“主人……我们该醒了。”
而在地底最深处,那颗破碎的血命本源之心,竟开始缓缓重组,一丝丝黑气缠绕其间,孕育着新的意识……
楚风眠站在南下的马车之中,掀开车帘,望着远方起伏山峦。
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酝酿。
而他的剑,必将劈开混沌,照见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