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阳青那边已经凭借绝对的实力和忽悠.呃,是智慧和口才,轻松取得了四个小孩的信任,正准备出发面对巡山使时。
另一个大屏幕中,棒子国的天选者宋宰闲和他的队友崩山,才刚刚经历了一场狼狈的逃亡,处理好了身上的伤势。
他俩运气不错,在湖边另一处相对隐蔽的角落,找到了那个被三个熊孩子打跑后躲藏起来的单眼白男孩。
这还是靠他俩高超的追踪技术才找到。
男孩蜷缩在一块巨石后面,怀里依旧紧紧抱着那个破布包裹,看到宋宰闲和崩山出现时,他瘦小的身体猛地一颤。
眼神中流露出的不是获救的欣喜,而是如同受惊小鹿般的畏惧和警惕,下意识地把包裹藏得更深。
他显然也害怕这两个陌生的大叔是来抢他东西的。
宋宰闲见状,心中一阵酸楚,连忙停下脚步,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解释道:
“别怕,小家伙,我们不是来抢你东西的,刚才我们看到那三个坏孩子欺负你,想帮你来着,可惜没打过他们。”
他脸上还带着伤,语气有些惭愧。
作为成年人,看到这小孩身上有自己以前的影子。
宋宰闲很想扮演童年时自己幻想的那个救星,可想法是好,但结果很惨淡,他俩被打跑了,还是落荒而逃。
没能拯救以前的自己,多少是有点遗憾。
可值得安慰的是,他已经勇敢的去拯救。
而不是若干年后,回想起这件事情,后悔的无法言喻。
作为好友队友,崩山也闷声闷气地补充道:“对,我们是来帮你的。”
经过宋宰闲一番耐心的、反复的解释和安抚,单眼白男孩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一些,虽然依旧没有完全放下戒备,但至少愿意和他们进行简单的交流。
也可以理解成,这小孩判断出这俩叔叔应该不打算抢他的东西。
在一番磕磕绊绊的沟通后,宋宰闲也大致明白了当前的情况和主线任务:需要帮助这个男孩穿过被巡山使封锁的区域,尽快回到他所在的村落。
这样才能获得更多的线索,因为单眼白男孩知道的情报并不多。
然而,当宋宰闲鼓起勇气,摹仿着记忆中那些强大天选者的姿态,对单眼白男孩说出:“别担心,叔叔带你穿过那片有巡山使的迷雾,送你回家”时,尴尬的一幕发生了。
单眼白男孩抬起他那双奇特的眼睛,仔细地、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了宋宰闲和崩山一番,尤其是他们身上还明显带着刚才被打出来的伤,小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用一种带着明显怀疑的、童言无忌的语气说道:
“叔叔.你们俩的实力好像很一般啊,那片区域很危险的,巡山使非常可怕,我妈妈说过,实力不够靠近那里会变得很虚弱,然后被吃掉,你们还是别冒这个险了吧?”
这话如同一支利箭,精准地射中了宋宰闲和崩山的心脏,让两个成年人瞬间僵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确实,他们俩没有张阳青和董事长那种足以碾压本土怪物的绝对实力,很难让这些在原生态环境中长大的、对力量有着本能感知的原住民信服。
说句难听的,在这单眼白男孩单眼白男孩的感知里,眼前这两位“叔叔”身上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和气息,甚至可能还不如他自己来得凝实。
至少他的身体素质在挨了那三个熊孩子一顿毒打后还能跑能跳,而这两位叔叔刚才可是被打得吐血逃亡,差点就没命了。
这其中的差距,单眼白男孩或许说不清楚,但本能让他觉得,依靠这两位“实力一般”的叔叔穿过巡山使的地盘,风险实在太大了。
宋宰闲和崩山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一丝苦涩。
他们没有张阳青那种“我说行就行”的底气和能让小孩无条件信服的强大气场。
他们想要取得单眼白男孩的信任,带着他完成任务,就必须用更实际的方式来证明自己。
“小家伙,你听叔叔说,”
宋宰闲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尴尬,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沉稳可靠。
“实力并不完全体现在打架上,我们对巡山使的了解,我们知道它的弱点,知道该怎么安全地通过它的领地。”
崩山也瓮声瓮气地接口道:“对,我们知道规则,只要按规则来,就不会有事。”
这家伙已经成为了宋宰闲的捧哏,毕竟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按照宋宰闲的说下去。
单眼白男孩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们。
宋宰闲知道空口无凭,于是提议道:“这样,你要是不信,我们可以先稍微靠近那片迷雾的边缘地带,给你演示一下我们知道的方法,如果方法有效,没有危险,你再相信我们,跟我们走,怎么样?”
他们需要先用“话语”证明自己的“知识”,然后再用一次安全的“实践”来验证,才能逐步建立起这个谨慎又受过欺负的男孩的信任。
这个过程,远比张阳青那种王霸之气一放,孩子们就乖乖跟着走的模式要曲折和艰难得多。
宋宰闲内心叹了口气,这就是实力差距带来的最直观体现。
张阳青可以闲庭信步,而他,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俩人好不容易用“情报”暂时稳住了单眼白男孩,宋宰闲和崩山便按照他指出的方向,朝着巡山使盘踞的山脉区域进发。
越靠近那片区域,周遭的环境越发显得诡异死寂。
原本只是灰蒙蒙的天空,在这里仿佛被泼上了浓墨,光线昏暗得如同黄昏提前降临,却又带着一种不祥的、凝固般的质感。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带着腐朽和腥甜气息的雾气,这雾气并非均匀分布,而是如同活物般在稀疏扭曲的枯木间缓缓流淌、聚散。
前方的山脉轮廓在浓雾中若隐若现,山体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仿佛被巨力扭曲过的怪异姿态。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那片昏暗的山林间,隐约可以看到无数模糊、扭曲的影子在晃动。
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拉长如同吊死鬼的阴影,时而蜷缩成翻滚的肉团状,时而分离出无数挥舞的触须或肢节
它们无声地穿梭、蠕动、彼此纠缠,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恶意与混乱。
这并非寻常的鬼影,而是一种更接近本源混乱的、难以名状的恐怖景象。
崩山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入口般的景象,浓眉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他侧头看向宋宰闲,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质疑,那意思很明显:这地方邪门得超乎想象,你小子确定你那套“规则”真的管用吗?
单眼白男孩更是吓得小脸惨白如纸,那只正常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嘴里发出带着哭腔的呜咽:“叔叔叔,我们,我们真的要进去吗?好多,好多可怕的东西。”
宋宰闲自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但此刻他是主心骨,绝不能露怯。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脸上挤出一个尽可能镇定的笑容,拍了拍单眼白男孩的肩膀,语气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轻松:“放心,都是些唬人的幻象,跟着我,按我说的方法做,没问题!看叔叔带你们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