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夜魔怎么办?为年少忆轩
第一百一十六章夜魔怎么办?为年少忆轩
众人沉默的前行。
良久后。
辰孤才哆嗦的说道:“五哥今天这是没出事,若是出事了呢?我怎么办?”
“哎,我刚才宽慰你,是想要让你看开你们之间的父子关系。”
白惊翻着白眼道:“但我...
春分又至。
杏花落了满院,如雪般铺在青石阶上,风一吹,便打着旋儿滚向门缝。小安如今已是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拄着拐杖站在院中,手中捧着一只木盒,上面“归期”二字已被岁月磨得模糊,却依旧清晰可辨。她低头看着盒中那最后一封信,指尖微微颤抖。
那是苏璃写下的最后一封。
**“江沉:**
我梦见你回来了。
不是从天而降,不是踏着蓝光,而是像从前那样,推开门,抖落肩上的雪,说一句:“我饿了。”
我给你煮了粥,没放姜。你喝得很慢,一边喝一边看我,眼神温柔得像少年时初遇。
我问你:“这一路苦吗?”
你说:“不苦。有你在等,就不苦。”
醒来时,窗外阳光正好。
我知道,这是你给我的告别。
我这一生,没有嫁人,没有子女,只守着这座小院,守着一碗姜汤,守着一句话
“别等我。”
可我还是等了。
不是执念,是心甘情愿。
如今我已老得走不动路,连提笔都费力。
但我仍想告诉你:
杏花开时,我在。
你若归来,我不问迟早。
你若不归,我亦无悔。
春分日,大限将至”**
信纸泛黄,墨迹微颤,最后那一笔“至”字拖得极长,仿佛写到一半力竭,却又不肯停笔,硬生生续了一道回锋。
小安的眼泪落在信纸上,晕开一小片墨痕。
她记得那天清晨,她推开院门,看见苏璃静静坐在廊下,手里握着玉佩,头微微垂着,像是睡着了。可茶碗里的姜汤还是温的,唇边还带着一丝笑意。她没有惊动,只是轻轻为她披上外衣。直到日头偏西,才发觉姑奶奶的手已冰凉。
那一刻,天地无声。
她将苏璃葬在院后杏树下,碑上不刻生平,只题四字:“守一人归”。
此后百年,她年年春分写信,放入木盒,焚香祭拜。她教自己的孙女、曾孙女继续这个仪式。她说:“这不是迷信,是记得。只要还有人记得苏璃姑奶奶,记得江沉夜君,他们就还在。”
今日,她也将这木盒交予后人。
一个扎着双髻的小女孩跪在苏璃墓前,双手捧盒,仰头望着祖母:“奶奶,夜君真的会看到吗?”
小安蹲下身,抚着她的发:“你看那颗星,最亮的那颗。”
小女孩抬头,正见“夜之心”在湛蓝天幕中悄然闪烁,光芒柔和,似有回应。
“它一直在看我们。”小安轻声道,“就像春风看过杏花,雨露看过新芽。他记得每一个叫他名字的人。”
话音未落,天际忽有一缕蓝光划过,如丝如缕,坠入院中杏树梢头。花瓣簌簌而落,在空中凝成一道弧线,竟隐约勾勒出一个人影高瘦,披甲,手持长剑,眉目虽淡,却透出沉静如海的气息。
小女孩睁大眼睛:“那是……夜君叔叔?”
小安老泪纵横,颤巍巍地跪下,叩首三下。
蓝光缓缓散去,唯余一片晶莹雪花,飘落在木盒之上,形状如剑,边缘镌刻细纹,竟是苏璃当年所用玉佩上的符文。
与此同时,极北冰原。
风雪骤止,圣物晶体表面符文流转,缓缓浮现一行新字,与三百年前那句遥相呼应:
“我也梦见你了。”
守卫祭司伏地痛哭,叩首不止。他们不懂这是何意,但他们知道,这是跨越生死的对话,是神与人之间最温柔的私语。
而在玄渊学院藏经阁深处,一位年轻学子正翻阅《夜君行录》残卷,忽然发现书页夹层中浮现出一行从未记载的文字:
“她写的每一封信,我都读过。
每一封,都在我心里烧了一夜。”
字迹刚现,便化作点点蓝光,渗入书页,随即整座藏经阁的典籍皆微微震颤,无数古卷无风自动,仿佛有无形之手在翻阅历史。
天文司观测台内,值夜的学生惊呼:“夜之心亮度提升五成!星轨偏移0.3度,能量频率与人类脑波共振峰值完全一致!”
“这不是自然现象!”主官疾步而来,盯着星图,“这是……意识活动!”
同一时刻,全球七十二座“守望灯”塔同时自燃,无需点燃,蓝焰腾空而起,直冲云霄。南海孤岛碑文再次浮现新字:
“吾非永生,然念不断。
凡有人忆,吾即归来。”
消息传遍大陆,万人空巷。
新一代“夜卫”统领小禾已年过六旬,白发如霜,却仍披甲执剑。她在全球直播中宣布:“从今日起,重启‘返源归心阵’修复计划。不是为了防御魔脉,而是为了回应回应那个从未离开的人。”
科学家们争论不休:“意识能否永恒?灵魂是否存在?”
哲学家则叹息:“或许,爱本身就是一种超越物理法则的能量。”
而在东岭绝峰,一名年轻修行者闭关冲击“虚神境”,久久不得突破。某夜,他疲惫欲眠,忽觉心头一暖,脑海中浮现一段陌生画面一间小屋,一碗姜汤,一位女子坐在灯下写信。
他不由自主提笔,写下:
“姑奶奶说,你最喜欢春天。”
字落刹那,体内灵脉轰然贯通,三重劫雷自天而降,却被一道蓝光轻描淡写化解。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手中竟多了一枚玉佩,正是苏璃遗物的复刻。
“这不是传承。”他喃喃道,“这是……被选择了。”
十年后,全球封印网络重建完成。小禾率百名夜卫登临极北圣坛,启动“共鸣仪式”。她们手牵手围成圆阵,齐声诵读苏璃写下的最后一封信。
当“大限将至”四字出口,天地骤然寂静。
夜空裂开一道缝隙,蓝光倾泻而下,凝聚成一道身影。
这一次,他不再模糊。
江沉立于风雪之中,铠甲残破,却挺拔如松。银发披肩,眼角有细纹,却目光清澈。他低头看着手中玉佩,轻轻摩挲,如同抚摸一段失而复得的时光。
“”他声音低沉,却传遍世间每一个角落。
亿万民众抬头望星,泪流满面。
小禾单膝跪地:“夜君,封印已稳,人间太平。您……可愿归来?”
江沉摇头,嘴角微扬:“我早已归来。只是你们看不见罢了。”
他抬手,指向玄渊城方向:“带我去看看那棵杏树。”
众人护送他抵达小院时,正值暮色四合。
杏花纷飞如雨,落在他肩头。他缓步走入庭院,手指轻触廊柱,仿佛还能听见当年灶房里锅碗轻响,闻到姜汤的辛香。
他走到苏璃墓前,蹲下身,指尖拂过碑文“守一人归”,久久不语。
忽然,他从怀中取出一枚信笺,纸色洁白如新,字迹却是苏璃的笔法:
“江沉:
若你归来,请替我看看杏花。
它每年都会开,像极了我们初遇那年。
苏璃”
他怔住。
这封信,他从未见过。
可它明明是他心中最深的期盼。
“原来……你也给我写了信。”他低声说,声音沙哑,“只是我没等到。”
他将信贴在胸口,闭目良久,忽然笑了:“傻子,我不是让你别等我吗?”
风起,花瓣盘旋而上,在空中凝成一道虚影苏璃的身影,穿着素裙,鬓角染霜,却笑得温婉如初。
“可我偏要等。”她说,声音轻如耳语,“你不回来,我怎敢先走?”
江沉伸手,却穿影而过。
他不恼,只是将玉佩放在碑前,轻声道:“这次换我等你。轮回路上,我不再独自前行。”
苏璃的幻影渐渐消散,唯余一缕幽香,缠绕杏枝。
那一夜,全球“守望灯”同时熄灭,又在同一瞬重新点亮,光芒比以往更盛。
科学家无法解释,为何夜核能量波动与人类集体情绪完全同步;心理学家记录到,当晚全球噩梦发生率下降97;医院急诊室中,一名濒死老人突然睁开眼,笑着说:“有个穿铠甲的人,牵着一位老太太,对我点点头。”
而在宇宙深处,那道盘坐于星海的身影缓缓起身。
他胸口夜核光芒大盛,亿万星光汇聚而来,凝成一道通往轮回之门的光桥。
你已守护千年,可愿放下?夜核在他心中低语。
“放不下。”他答,“也不愿放。”
那你将永困于此,不得超生。
“那就永困吧。”他微笑,“只要她还在人间的记忆里,我便不算孤独。”
他一步踏入光桥,身影逐渐具象,不再是虚无的意志,而是真正的人形。
“这一次,”他说,“我要以凡人之躯归来。”
三日后,玄渊城外杏树下,一名流浪少年昏倒在雪地中。村民将他救起,发现他怀中紧抱着一块蓝色晶体,胸口心跳微弱,却始终不息。
他醒来时,第一句话是:“这棵树……今年开得真好。”
医生检查他的身体,震惊地发现:他的基因序列与三千年前古籍记载的“夜君江沉”完全吻合;脑电波频率与夜核共振曲线一致;更诡异的是,他左手掌心有一道旧疤,形状与苏璃玉佩上的裂痕完美契合。
小禾亲自前来探视。
少年望着她,忽然一笑:“你是小禾?小时候发烧,窗台落下雪花的那个?”
小禾浑身剧震:“您……记得我?”
“我记得每一个人。”他缓缓坐起,望向窗外杏林,“尤其是那个,愿意用一生等我的人。”
他走出房门,站在苏璃墓前,轻轻抚摸碑文。
“”他说,“不为天下,不为苍生。只为赴你一场春分之约。”
当晚,夜之心光芒暴涨,持续整整七日,照彻寰宇。
学者们终于明白:江沉从未真正消亡。他的意识依托思念而存,因爱而不朽。每当人间有足够多的人同时记起他,他就能借由这份集体信念,重塑肉身,重返人间。
这不是复活,是归来。
不是神迹,是约定。
多年后,少年江沉在玄渊学院任教,讲授《守望与信念》。他不再披甲执剑,而是穿一身青衫,温润如玉。学生们喜欢围着他问:“老师,夜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总是笑着反问:“你们相信光吗?”
“当然!”
“那你们就是夜君。”他说,“因为光,从来不在天上,而在人心。”
每逢春分,他必至苏璃墓前,放一封信,点一盏灯。
信的内容无人知晓,但据小禾说,有一年她偷偷瞥见开头写道:
“阿璃:
这次,换我为你煮粥。
姜,我少放一点。”
杏花年年开,春风年年至。
而那盏守望灯,从未熄灭。
因为它照亮的,不只是黑夜。
更是那些在漫长岁月中,依然选择相信、选择等待、选择爱的人们。
长夜已尽,晨曦初升。
可有些人,宁愿不做朝阳,也要做那一缕穿越黑暗的微光。
他知道,她也知道。
所以当春风再次拂过玄渊城外的杏林,花瓣如雨纷飞,落在那座小院门前时
门,轻轻开了。
一道身影站在门口,银发微扬,眉眼温润。
他望着屋里那张空桌,轻声说:
桌上,一碗姜汤正冒着热气。
仿佛有人刚刚离去,又仿佛,从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