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一年五月,金兀术率领七千余金国残部出海,目标是效仿其先祖前去攻占日本。
在此之前,金兀术一伙,先在箕地的南部地区登陆,他们分兵三路,袭扰金海、固城、巨济三县,掠夺了不少船只、壮丁、粮食。
箕地这里,自从高丽时期起,就没有什么海盗,等到大宋接管了这里,就更没有海盗敢打这里的主意了。
加上,这几年,大宋一直在致力收复东北地区,没时间、没精力也没钱在箕地建大规模的海防。
这就使得,金人的这次掳掠非常成功,他们的人数,也快速从七千多人,暴增到了一万五千多人,并且让他们抢到了不少船只,甚至让他们抢到了三艘宝船。
等到大宋这边知道此事时,金人早已经胜利而归。
这事层层上报,一直报告到了赵俣这里。
已经从东北回到东京汴梁城的赵俣,在得知了此事之后,一时之间,也没有太好的对策。
这种流寇,往往是最难剿灭的。
流寇之所以最难剿灭,核心在于其“无根基、善机动、难预判”的特性。
金兀术所部本就是金国残部,无固定疆域羁绊,既不必固守城池,也无需维系后方补给,全然以劫掠为生,如同附骨之疽,打了就走,从不恋战。
他们乘坐的者皮船兼具水陆两栖的灵活性,近海可悄无声息突袭,遇追击便能扬帆远遁,甚至可弃船登岸,携船藏匿于草丛密林,让追击者失去目标;而箕地漫长的海岸线与薄弱的海防,更给了他们可乘之机,宋军即便察觉,也难以及时调集兵力形成合围。
更关键的是,他们的规模会随劫掠不断膨胀,壮丁被掳、物资被夺,不仅壮大了其势力,也让其行踪愈发分散,今日袭扰此处,明日转战彼地,宋军防线再长,也难做到处处设防,往往顾此失彼,疲于奔命。
还好,赵俣手上有张纯和李琳这两个精通历史和军事的人才。
张纯和李琳对照历史上剿灭流寇的经验,提出了一系列的防范金人的方案。
首先,强化大宋的海防机动性,效仿历史上的南宋水师“分汛巡防”之法,将箕地海岸线划分为若干防区,每区配置小型快速战船与轻便水师,配备瞭望哨、烽火台、电报,一旦发现敌船踪迹,立即以烽火、电报传信,邻区水师迅速驰援,形成局部合围,克制者皮船的突袭优势。
其次,切断其补给来源,严禁沿海州县民间船只私自出海,将沿海船只统一登记管理,夜间集中停泊于指定港口并派兵看守;同时组织沿海百姓建立互助联防,实行“坚壁清野”,将粮米、壮丁集中到堡垒或县城内,让流寇劫掠无所得,从根源上遏制其规模扩张。
再者,针对性破解金人水陆两栖的优势,在沿海关键地段开挖壕沟、设置鹿砦,阻断其携船陆路转移的路径;在草丛茂密、便于藏匿的近海区域,定期组织军民清理植被,排查隐蔽据点,让者皮船无处藏身。
此外,借鉴历史上的明朝“保甲连坐”制度,在沿海乡村推行户籍管理与联保机制,鼓励百姓举报可疑人员与船只,形成全民防寇的网络,让金人难以渗透内陆。
最后,建立长效预警机制,在近海岛屿设置常驻哨卡,配备望远镜和电报,提前侦察敌船动向,同时训练专门的轻装骑兵与水师协同作战,金人登岸则骑兵快速出击,海上逃窜则水师追击,形成“海陆联动、快速响应”的闭环防御,让金人无机可乘,逐步消磨其有生力量,最终实现彻底清剿。
大宋现在是大一统王朝,箕地又是大宋收复了不早不晚的地区,不论是官员,还是治理机构,都有着极快的反应力,所以,赵俣下旨不久,箕地这里就按照朝廷的指示,对流窜到箕地的金人,做了严防死守。
金人在箕地这里吃了两次亏之后,金兀术立马放弃在箕地这里继续壮大,而是果断带着金人彻底驶离了箕地的海岸,前往日本。
洪武二十一年十月,三艘宝船、一百五十多艘中型战船列成雁阵,借着南风,沿朝鲜半岛东海岸航行,循着女真人先辈“刀伊入寇”的旧途,直指日本的北九州。
“陛下,前方便是对马岛!”哨探的嘶吼穿透风浪。
金兀术拿起一个锈迹斑斑的千里镜远眺,雾霭中隐约可见岛屿轮廓,他嘴角勾起冷冽弧度:“传朕旨意,登岛后逢屋便烧,遇财即掠,壮丁捆缚上船,老弱不留!”
金人齐声应和,弯刀出鞘的脆响混着海浪声,震得海鸟四散惊飞。
金人的战船靠岸时,对马岛上的日本人还在田间劳作,见黑压压的船队驶来,竟以为是通商的商船。
直到金兀术一马当先跃上岸,弯刀劈落首个反应过来的日本农夫,鲜血溅红了沙滩,岛上才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
经过跟宋军交战多年的战火淬炼过的金人,面对矮小的日本民众,如狼入羊群,盾阵推进间,弓箭破空,这些日本民夫全都不堪一击,茅草屋被点燃的火光冲天而起,金银、粮食、布匹被源源不断搬上船,被俘的日本壮丁在皮鞭下哀嚎着拖拽货物。
三日扫平对马岛,在日奸的带领下,金人的船队直扑壹岐岛。
这里的日本豪族早得了消息,仓促组织了数百武士抵抗。
此时的日本武士所装备的盔甲多为简易皮甲,少量仿制宋甲的铁甲工艺也远不如中原;远程武器以和弓为主,弓力不足一石,属于轻弓,威力远逊于宋金的弓弩。
这样的日本武士别说人数远没有金人多,就算他们的人数是金人的十倍,都打不过金人。
毕竟,如果不是出了赵俣他们这些穿越者,金人就是这个时代的霸主,最高战力。
还有就是,日本的战法,也极为落后。
——刀伊入寇前,日本实行律令制下的军团军制,军队多是临时征召的人员,缺乏统一训练,战法以单兵格斗、各自为战为主,毫无协同作战理念。直到刀伊入寇后,日本才开始整合军团,强调统一指挥,慢慢摆脱了原始的单挑式战法。但就是这样,他们的战法也远远落后于这个时代的其它地区。经常有一个人拿着一把刀就冲锋的情况出现。
这主要是因为,
一方面,此时是日本平安朝后期,朝堂被藤原摄关家掌控,天皇和公卿沉迷风雅,无心军事建设,武士阶层尚未崛起,军事力量长期处于松散状态。
另一方面,日本此时实行锁国政策,中断了像唐朝遣唐使那样的大规模对外交流,军事技术和战法得不到外部先进经验的滋养,只能停滞在原始阶段。
结果不言而喻,这几百武士,除了被金人诛杀的,几乎全都跪地投降了。
金兀术下令,将壹岐岛的老弱杀掉,精壮和钱粮全都掳走。
半月后,人数已经快接近两万的金人,抵达北九州筑前国的博多湾。
这里是日本的西部门户,太宰府的官军已在此布防,数千士兵列于海岸,手持长弓、长刀与竹枪,任鸟飞说:欢迎到可乐小说kelexs阅读本书!身后还有数十艘小型战船巡逻。
很显然,对于金人的入侵,日本已经做了一定的准备。
见此,金兀术并未急于登陆,而是令舰队在湾外停泊,观察日军的布防。
“倭军虽众,但阵型松散,战力不强,不难败之。”金兀术对诸将说,“明日清晨,撒离喝以半数战船佯攻湾口左侧,吸引倭军主力,我率精锐乘大船从右侧突破,直取博多港。”
次日拂晓,战斗打响。
左侧战船的金军佯装登陆,箭矢与仿制李琳炮攻向倭军阵地,倭军果然倾巢出动,涌向左侧海岸。
金兀术见状,立刻下令右侧舰队,尤其是三艘宝船,全速前进,大宋的宝船轻松撞碎日军的小型战船,跳板搭在海岸上,金军立即如潮水般涌上岸。
日军首尾不能相顾,防线迅速就被攻击力极强的金军给击溃了,太宰府的日本官员狼狈率领残兵败将逃窜。
博多港的劫掠持续了十日。
这座繁华的港口有着众多商铺与庄园,金银珠宝、丝绸瓷器、各种物资被源源不断搬上船,大量日军和日本青壮被捉,然后被强编进金军。
金兀术尤其注重抢夺工匠,因此,大量的日本工匠被胁迫加入金国。
金兀术派人安排这些日本工匠按照金国的标准打造兵甲,组建骑兵。
不少日本的小船被金人缴获,金军也壮大到了两万五千人马,金兀术以猛安谋克制,将这些日本人牢牢地控制住。
此时的金兀术,已经不再满足于劫掠。他看着日益壮大的金国与战力,眼中燃起野心:“北九州沃土千里,若能占据此地,便可作为我大金攻占整个倭国的据点。”
金兀术跟金国的一众高层商量过后,下令分兵驻守博多港,修缮防御工事,同时派船队四处袭扰周边州县,掠夺更多人口与粮秣。
期间,日本太宰府虽多次组织反扑,但面对船坚兵利、战法凶悍的金军,他们每次攻击都以失败告终,北九州的沿海地区,尽数落入金国之手。
金军也迅速扩张到了三万。
金兀术觉得,他们已经可以攻占北九州,有一块真正的金国根据地了。
与此同时,日本朝廷也已经知道,他们遭到了史上最严重的入侵。
而这入侵者,他们经过多方打听,猜测,求证,最终确定,他们是在与大宋的国战中,战败的金人。
在日本,天皇逊位后尊为“太上天皇”(简称“上皇”),其制度渊源可追溯至中原王朝的“太上皇”;若上皇出家为僧,则进阶为“太上法皇”(简称“法皇”),成为兼具皇权余威与宗教象征的特殊存在。
在白河法皇之前,日本是摄关政治。
摄关政治,本质是外戚藤原氏的专政体系——藤原家族通过将女儿送入后宫成为皇后、诞下皇子,再以“摄政”(辅佐幼主)或“关白”(辅佐成年天皇)之名,牢牢掌控朝政,天皇形同虚设。
白河天皇在位时,便深陷这一政治困局:藤原氏的势力盘根错节,朝堂内外皆是其亲信,年轻的天皇虽有君主之名,却无半点实权,政令皆需仰仗外戚鼻息。
但白河天皇绝非甘于成为傀儡之人,他深谙权力博弈的精髓,暗中酝酿着一场颠覆格局的政治反击。
公元1086年,白河天皇作出了一个震惊朝野的决定:主动禅位于年仅八岁的儿子堀河天皇,自己退居幕后,成为太上天皇。
这一步“明修栈道”,看似是向摄关家妥协——让藤原氏掌控的目标从成年的自己,变成了更容易操纵的幼主;实则“暗渡陈仓”,他退居后并未放权,反而在京都白河院另立政治中心,史称“白河院”。
他绕过藤原氏主导的朝廷,直接拉拢长期被排挤的中下层武士集团,将其培养为核心力量:他不仅大肆招募武士组建私人武装,保障自身安全与权力执行,还效仿中原朝廷建制,任命亲信担任“院司”等职,形成一套独立于摄关体系之外的行政班子。
此后,国家大事不再由藤原氏主导的太政官决议,而是由白河上皇以“院宣”的形式直接颁布,其效力凌驾于天皇诏书之上,他本人则成为政务的最终仲裁者,真正手握实权。
数年后,白河上皇出家为僧,法号“空觉”,正式成为“白河法皇”。
而这出家之举,非但没有削弱白河法皇的权力,反而赋予其更超然的地位——既摆脱了世俗礼法的束缚,又借宗教权威强化了统治合法性,此时的他,已是日本真正的最高统治者,摄关家的权力被彻底架空。
白河法皇的权力掌控欲贯穿始终。堀河天皇在位期间,始终处于他的严密控制之下,直至公元1107年去世;随后,白河法皇又将年仅五岁的孙子鸟羽天皇扶上皇位,延续了“幼主执政、法皇摄政”的模式。五岁的孩童无力亲政,白河法皇得以继续独揽大权,院政的权威达到顶峰。
但时光流转,鸟羽天皇逐渐长大,他不甘再做任人摆布的傀儡,开始暗中积蓄力量,试图夺回属于天皇的实权。
白河法皇敏锐察觉到了孙子的异动,凭借多年的政治手腕,迅速故技重施——逼迫鸟羽天皇禅位。
此次禅让的对象,是鸟羽上皇与藤原璋子所生的长子崇德天皇。
藤原璋子本是白河法皇的养女,自幼在白河院长大,与白河法皇关系密切。此时朝野甚至盛传,崇德天皇并非鸟羽上皇之子,而是白河法皇与藤原璋子的私生子。
若传闻属实,这便是一场荒诞却致命的权力算计——爷爷不仅要继续控制孙子,还要通过扶持自己的私生子,将皇权牢牢攥在自己一脉,彻底断绝鸟羽上皇亲政的可能。
最终,鸟羽上皇被迫禅位于年幼的崇德天皇,白河法皇依旧以太上法皇的身份坐镇白河院,继续掌控着日本的军政大权。
这位历经三朝、以退为进、借宗教之名行专制之实的政治枭雄,用一生的权谋博弈,将“法皇”这一称号从单纯的宗教尊号,变成了凌驾于天皇与摄关之上的最高权力象征,也为日本平安时代末期的政治格局埋下了深远伏笔的最高领导人,正是目前日本的最高领导人。
面对金人的入侵,白河法皇敏锐地感觉到,从未跟外国发生过战争的日本,挡不住金人的入侵,他要是不赶紧想办法,日本非改姓“金”不可。
经过与幕僚的商议。
有人提议,既然金人在大陆打不过大宋,那么在日本,金人也肯定打不过大宋,他们不如派人去大宋求援,让大宋派大军来帮日本剿灭金人。
白河法皇觉得,由于大宋灭金国,宋金两国必然是死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或许他们真能从大宋求来援军也不一定。
于是,白河法皇让人准备重礼,然后派人前去大宋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