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核心区域是后世的新疆全境,广义可延伸至中亚东部,边界随时代略有伸缩。
具体来说就是,东到玉门关、阳关,是中原进入西域的门户;西至葱岭,是传统意义上的西域西界;南抵昆仑山、阿尔金山北麓,北达天山、阿尔泰山南麓,涵盖塔里木盆地、准噶尔盆地等新疆核心区域。
而广义上,汉、唐等朝代因势力延伸,会把葱岭以西的中亚河中地区(也就是后世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一带)也纳入西域范畴。
通俗一点来说就是,其核心是后世的新疆,广义含中亚东部,核心边界始终以“玉门关葱岭”为锚点。
东喀喇汗王朝的核心疆域在后世的新疆喀什、和田一带,地处塔里木盆地西部,是西域地缘政治的关键力量,与大宋、以及被大宋灭掉的西夏均一直有互动,完全处于传统西域(玉门关以西、葱岭以东)的核心区域。
而西喀喇汗王朝的疆域则跨葱岭以西,涵盖后世的中亚费尔干纳盆地、乌兹别克斯坦等地。
从地理上来说,这已经超出葱岭这一传统西域的东西界线。
但因西喀喇汗王朝与东喀喇汗同属喀喇汗王朝分支,且在文化、贸易上与西域核心区紧密相连,这个时代的人也常将其纳入“广义西域”范畴,视其为西域向中亚延伸的部分。
这么说吧,大宋消灭了东喀喇汗王朝,将其疆土收复了,其实就可以说,大宋收复了西域,至少是大宋已经收复了西域的核心地区。
但要是从广义上的西域来说,也可以说是从这个时代的人的认知上来说,大宋只要没干掉西喀喇汗王朝,将其疆土纳入大宋的版图,就不算收复西域。
这东喀喇汗王朝实际上是代表东方的地缘政治实体,与中亚深处的势力牵连并不算深。
东喀喇汗王朝的核心根基始终扎在塔里木盆地西部的绿洲城邦,紧邻西域诸部与中原王朝,其国之人虽然有信奉伊斯兰教的,但也有大量佛教、摩尼教、景教信徒,还保留了回鹘、粟特的多元传统,这使得其政治上保持着半独立的汗国体制,并未被阿拉伯世界完全同化,也并未沦为阿拉伯哈里发或中亚强权的附庸。
甚至可以说,东喀喇汗王朝的经济上主要靠牢牢掌控着东方的朝贡贸易与民间商贸,将西域的玉石、香料、棉花通过丝路东段输往大宋,再将中原的丝绸、瓷器、茶叶转运至西域各地,利益绑定的核心实际上是东方市场;文化上更是形成了独特的“西域中原”融合特质。
这样一个与东方深度绑定、与中亚势力若即若离的政权,大宋打它,外交上无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风险。
——东喀喇汗王朝与中亚的塞尔柱帝国、阿拉伯势力仅维持着松散的宗教联系,并无实质性的军事同盟,大宋征讨时,中亚强权缺乏直接出兵干预的理由。
换而言之,大宋收复东喀喇汗王朝的疆土,本质上是完成对西域核心区的整合,属于中原王朝与西域传统藩属的地缘秩序重构,跟中亚的塞尔柱帝国、阿拉伯势力没有多大的关系,冲突范围可控,再加上大宋够强大,收复过程自然相对顺畅。
而西喀喇汗王朝就不同了。
西喀喇汗王朝虽然与东喀喇汗王朝同出一源,却早已沦为阿拉伯世界在中亚的附庸政权,是伊斯兰文明东扩的前沿据点。
——其政治上接受阿拉伯哈里发的册封,外交上依附于塞尔柱帝国,军事上与中亚的突厥部落、伊斯兰世界联系紧密,实质上是塞尔柱帝国制衡东方势力的“中亚屏障”。
这大宋若要征讨西喀喇汗,绝非单纯的疆域扩张,而是直接触碰了塞尔柱帝国和阿拉伯势力的核心利益。
这么说吧,西喀喇汗王朝掌控着中亚河中地区与费尔干纳盆地,是丝绸之路西段的关键枢纽,也是伊斯兰文明向东方渗透的战略要地。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大宋出兵攻打西喀喇汗王朝,塞尔柱帝国必然以“保护伊斯兰盟友”为名,联合中亚的突厥部落、阿拉伯藩属国组建联军,全面介入战事;阿拉伯世界的宗教领袖也会号召“圣战”,煽动各地穆斯林势力对抗大宋,使战争从单纯的军事冲突升级为文明与地缘利益的全面对抗。
更关键的是,大宋若要进攻西喀喇汗王朝,必须跨越葱岭天险,后勤补给线长达数千里,极易遭到中亚联军的袭扰。
此外,大宋若与塞尔柱帝国全面开战,还将面临丝路西段断绝的风险——中亚是大宋与欧洲、阿拉伯世界贸易的必经之路,一旦战事爆发,香料、珠宝等物资的输入将被切断,大宋的海外贸易体系也会受到冲击。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外如此。
总而言之,大宋收复东喀喇汗王朝,是收复了西域核心,完成了对东方丝路的掌控,属于顺势而为。而大宋要是拿下西喀喇汗王朝,则意味着要与整个中亚的阿拉伯突厥势力集团正面抗衡,战争规模、后勤压力、外交风险都将呈几何级增长,绝非一场简单的疆域扩张战役,而是关乎大宋西向战略生死的全面博弈。
大宋若执意西进,必须做好长期战争的准备,不仅要动员全国的人力物力支撑前线,还要联合西域降附势力、甚至远交欧洲的拜占庭帝国牵制塞尔柱帝国,否则极易陷入“赢了战役、输了战略”的困境。
所以,收复了东喀喇汗王朝之后,赵俣就下旨,让童贯等人先停下了,抓紧修建通往中亚的公路和铁路,并好好经营新收复地区,以及跟中亚的各个势力贸易、交往、学习、渗透。
反正,就是赵俣准备先稳一波,消化掉已经得到的新的疆土,和为后续的继续西征做准备……
再说日本。
宋军攻克平安京后,吴用等人一边收缴日本朝廷府库与寺社物资;一边宣传日本的法皇、上皇、天皇以及所有皇室宗亲全都被大宋捉了,日本亡了;一边安抚京中平民,宣扬大宋是来解放日本的,促进大冬亚共荣。
这个时代的日本虽非典型奴隶制社会,但其国律令制崩溃催生庄园制鼎盛,形成以土地垄断为核心的社会剥削体系与多重尖锐矛盾。
也就是,日本贵族、寺院通过“寄进”制度掌控大量“不输不入”特权庄园,对依附农民实施五到七成的高额地租剥削,叠加杂役、贡赋、高利贷等多重压榨,农民人身被牢牢束缚,破产流民与私属奴婢群体持续扩大。
还有,日本统治阶级内部,贵族、武士、寺院为争夺土地与权力冲突不断,武士集团借庄园守护之责崛起,寺院武装僧兵频繁介入利益纷争。
这导致,日本的底层民众生活十分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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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日本各地便频繁爆发农民“打毁运动”,农民手持农具袭击庄园主宅邸、烧毁账簿,要求减免地租和债务。
流民还聚集形成武装团伙,袭击驿站、掠夺物资,甚至攻打地方官署,其中以“海贼”(沿海流民组成的武装集团)最为活跃,他们控制海上交通线,掠夺商船、沿海庄园。
日本庄园内的私属奴婢(也就是下人、家仆)常以逃亡、纵火、甚至刺杀庄园主的方式反抗。
而日本朝廷行政腐败、地方治理瘫痪与灾荒救济缺失,进一步加剧民生崩坏。
这一系列围绕土地兼并、人身依附与阶级对立的结构性危机,在历史上最终通过源平合战完成社会秩序重构,为平安时代落幕与幕府时代开启埋下伏笔。
而这一世,则由大宋引爆了这些矛盾。
大宋通过消灭日本贵族减轻日本底层民众负担的做法,迅速在日本站稳脚跟,并取得了在日本立足的大义。
这使得,这场战争从侵略战争变成了解放战争。
因此日本底层的民众全都大力支持大宋推翻日本朝廷的统治。
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大量的日本底层民众主动加入宋军,愿意充当大宋的民夫,甚至是密探。
在这样的背景下,大宋水军的主力沿淀川顺流而下,占据大阪湾沿岸的福原港。
——此地曾为平清盛迁都之地,是关西核心海港。
宋军在此扩建船坞,修复平家遗留战船,与大宋跨海而来的补给舰队形成常态化衔接,掌握关西海域制海权。
陆上则兵分两路:东路沿东海道推进,肃清近江、美浓一带的平家残部;西路沿山进军,控制丹波、丹后等京畿屏障,切断日本地方豪族驰援京畿的通道。
随后,大宋的东路宋军主力沿东海道东进,遭遇平家与源氏残部的联合抵抗。
最会打这种顺风战的宋将刘光世,面对日本这些菜鸡,砍瓜切菜一般,将平家与源氏残部击溃,然后疯狂屠杀。
与此同时,李宝在骏河富士川畔,截断日军水上的补给。
另一边,王德以步兵方阵正面推进,击溃源赖朝麾下的关东武士团。
拿下骏河后,宋军顺势攻入相模国,直逼源赖朝经营的镰仓。
由于镰仓依托丘陵地形,宋军以李琳炮轰击日军的防御工事,再由重甲步兵逐步蚕食阵地。
破城后,暴躁的王德,将日本参与抵抗的人全部屠戮,同时又开仓放粮给日本的底层民众,既是魔鬼,也是天使。
与此同时,李俊率领水军一部沿太平洋沿岸北上,攻占伊豆、房总半岛的港口,与陆上部队形成对关东平原的合围,千叶、三浦等豪族相继无条件归降。
西路宋军由张俊率领,沿山西进,攻克丹后、但马后,转向北陆道,遭遇源义仲残部的顽强抵抗。
北陆地区多山地,宋军发挥指南针导航、以及热气球侦查的优势,在山谷中设置伏兵,又利用信风调度轻装部队迂回包抄,击败叛军于越前平原。
随后张俊又派杨沂中顺势拿下加贺、越中,控制日本海沿岸的能登、越后港口,与东海道宋军形成南北夹击之势。
关东、关西平定后,宋军兵分两路继续水路并进:
北路水军搭载轻装部队,沿日本海北上,攻克出云、隐岐后,进入虾夷岛南部。
当地虾夷人以部落为单位散居,再加上,宋军到了虾夷岛时,已经是冬天,所以,宋军并未立即对虾夷人加以征讨,仅在函馆设置据点,确立宗主权,想要看看能不能招降这些野人?
与此同时,南路水军则南下攻取冲绳诸岛,在那霸修建港口,打通与华南的海上航线,形成对日本列岛的完整包围。
值得一提的是,金兀术率领金人残部也退守到了虾夷岛。
打到这里,金人也真是退无可退、守无可守了。
更要命的是,追随金人的日本人,包括部分金人,因为实在看不到希望了,又饱受虾夷岛的苦寒,精神上和肉体上遭到了双重打击,进而纷纷脱离金人的大部队,或是投降大宋,调转矛头来剿灭金人;或是装成逃难的日本人,想要从此做个“好人”,这使得一度在日本壮大起来的金人,再次锐减到不到一千人。
就这,金兀术都没有认输。
腊月初八。
金人再一次抢夺大宋的船只,却因为宋将李宝的谨慎而失败。
金兀术率领残部突围后,隐藏在一个山洞中。
这次的溃败让金兀术很难过,但他仍然不死心,他打算卧薪尝胆,韬光养晦,以图东山再起。
为此,金兀术继续给愿意追随他的人画大饼,说只要他们搞到船,就能逃离大宋的围剿,到那时,他们的日子就会好起来,金银、美人,要什么有什么,等他们搞到了大宋的武器,再拉起一支队伍,就会复国,重现金国的辉煌。
然而,他不知道,他的亲信们对未来已经绝望,死神正在一步步走近他。
八月十五日,金将完颜撒离喝,汉儿韩常,日本人菊池次郎、河野义等人,经过一番密谋,乘金兀术不备,将其袭杀。
在这之后,完颜撒离喝等人带着金兀术的人头以及金兀术的家眷去投了大宋。
金兀术的人头辗转送到了北京,赵俣找完颜宗雅等熟悉金兀术的原金人来认,确认这真是金兀术无疑。
赵俣有些遗憾,‘要是金兀术死在岳飞的手上就更完美了。’
只是,当时赵俣派人去攻打日本时,也是岳飞他们攻略草原的关键时刻,作为主力之一统帅的岳飞实在是走不开。
这赵俣才没有派岳飞去日本。
‘算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不求万事皆如意,一半称心足矣。’
赵俣让人将金兀术的人头示众三日,然后挫骨扬灰。
洪武二十三年春。
吴用等人通过打抚结合的方式平定了虾夷岛。
至此,日本全面成为历史,东北亚全部划入大宋的统治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