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电视上针对沃特的第二次负面新闻,深海当然是没意见的。
但是有人有意见。
“他——,这又是哪个有病的疯子闹出来的新闻?”
悬崖勒马的埃德加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视上一张张莫名其妙的照片,面沉如水地放下手里电话。
他在去完那三个地方之后就第一时间返回了沃特大厦里,电话打个没停,全都是打给平时沃特公司交好的各方政要,合作伙伴,或者是控制在手下的新闻报社媒体等,并且已经做好了一直打电话磨嘴皮子磨过今晚的打算。
这是沃特在这十几年间积累下的人脉和资本,从二战开始就经营至今——所有人都知道沃特公司的超级英雄在美国军队里效力对抗辣脆的故事,在那个时候,那群人的名号还不叫七人组,而是叫血债血偿小队。
沃特当然没放过这笔巨大绝佳的宣传资本,就像任何一个合格的明星公司一样,将血债血偿小队做了各种版本和形式的改编,拍成电影,做成歌曲,连续剧,纪录片.这群最初版人造超级英雄的ip,几乎从二战一路吃到了现在,而且眼见着还能一直吃下去。
所以事到如今,在精明至极的埃德加运营下的沃特堪称树大根深,关系盘根错节,而且还有相当多光环加成,群众信任度和好感度都非常高。
唯一可惜的是,站得太高了。
站得越高,当然就摔得越惨,将伪神碰上神坛的后果就是,如果被人发现神的真正面目不够神,那么所有幻想也会跟着一起破灭。
很惨的是,就在不久之前,沃特的标志物,或者说伪神祖国人,就在那次劫机救援事件里正式跌落神坛,飞机上的一百二十三人亲眼所见,心态全部幻灭,并在全员生还之后传播了这种幻灭感。
沃特的切割有点用,但不多,他们造神造得有多用力,电视上的祖国人曾经有多理智,强大,善良,亲切,全世界对他的幻灭感就越严重。
很简单,既然你这一部分是假的,那么其他的部分就一定是真的吗?
巧的是,祖国人往日干过的烂事还真就不止这一件,实在数也数不清,只是被强行压了下去,但不代表受害者就全都消失了。
这是第一次冲击,那时候的埃德加已经稍微有点烦躁了,不过情况还不算特别糟糕,所以他基本上全力以赴动用了一遍关系,力求用最快速度压下这件事的不良影响,降低对于沃特的损害。
然后,就迎来了第二次。
这一次的问题比祖国人那次还离谱恐怖,cia的人直接挖到了沃特的命根子上,而且证据,资料,视频和证人一应俱全。
于是埃德加早已经打算更全面,更彻底地动用手里所有能用的资本,起码先扛过cia的问责和定罪,再尽量减小舆论风险。
结果现在迎来了第三波舆论问题。
这一波的问题当然很小很小——起码比起cia在法律层面的定罪要好应付得多,但沃特现在完全是众矢之的,无数眼睛盯着公司,无数嘴巴议论着公司,每有一点关于沃特的新消息爆出来,大家本来有点冷却的记忆和注意力就会重新聚焦过来。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如果多几次,时间拖得长一些,难道都用人情去填?须知人情也是有限的,是消耗品,就算是有利益关系的盟友,也不可能为沃特无限投入付出。
焦头烂额,就是埃德加的现状,本来在处理cia的途中还要加几个浪费时间的电话,多费不少精力应付鸡毛蒜皮的小事,埃德加感觉自己的火气现在非常大。
就在此时,他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
接通电话的埃德加听着话筒里的声音,表情逐渐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谁他吗——你们就不能在这时候装一下瞎子吗?!”
电话那头也有回应。
“想啊,但是就这么一点时间,网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那新闻里还很特么邪门的提到了我们几个数得着的名字,甚至已经替我们做出表态,热线和电话快要被打爆了——我都不知道纽约市民平时有这么关心动物和热爱新闻。”
“废物.”
心里冒出这两个字的埃德加终究还是忍住了,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冷冷嘲讽道:“罗伯特先生,你们在最关键的时候一点用处也没有,连袖手旁观都做不到么?大家都在一条船上,沃特给你们打钱,跟你们交朋友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嘴脸。”
“唉”
电话那头的罗伯特畏畏缩缩,语气有些畏惧:“我们也没办法啊那新闻就跟冲着我们来的一样,而且谁让沃特这次爆的雷这么严重?这次的影响范围跟之前完全不是一个级别,所有知道沃特的人都要看一眼这条新闻。”
“关心我们动保组织新闻的人也许只有十几万,几十万,但关心你们新闻的人却足足上亿,我们之前哪见过这种大场面?想跟以前一样装死根本不可能啊。”
埃德加回答道:“就真是装死下去,又能怎么样?”
“那肯定不行的,如果被那么多人找过来还一直装死,那将来也就没人信我们了,我们就是靠这个旗号吃饭的,如果没有了动保的旗帜,我们到时候找人去闹不就变成单纯的找事了?谁还会给我们捐钱?”
“那叫敲诈勒索和诈骗,不叫捐钱。”埃德加的语气越发不屑:“收钱当狗,是狗的基本素养。有傻子真信你们的旗号,愿意给你们捐钱,这跟我没关系——但拿了沃特的钱,就要办事。”
“这但那群海豚的事是真的,我们真避不开。”
“我懒得再说第二次,你已经收了钱,开口或者闭口都是我们说了算——你们已经为了环保事业做过那么多贡献,何妨为世界和平再多做这一件?还是说你真同情那几条马戏团里的鱼?”
电话里那方经过了相当漫长的思想斗争,终于回答道:“我们知道了,但这一次真的可能让我们丢掉饭碗。”
“那就是不同意?”
“不,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