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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尔纳的力量很简单。
与诸神并无不同。
依靠众生的信仰化作强烈的情绪,然后用这份汹涌的意念从搅动亚空间的潮汐,无垠的至高天之中找到对应自身领域的力量与权柄。
迦尔纳一直以来都这么简单。
思维没有拉美西斯那般活络,也不能像是罗穆路斯那般忍受地狱般的折磨,更做不到像亚瑟那般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一直踯躅于昏迷和清醒之间,战战兢兢地去做自己能够想到要去做的事情,然后恐慌着可能因为自己做不到更好而存在的绝望未来。
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软弱,连最初参加战斗时,都得依靠这个世界的力量——圣血天使们的“黑色狂怒”附在了他的身上代他作战,而他自己却躲在躯壳里逃避。
迦尔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他见过太多了,很多时候有一个声音会告诉他选择习惯,你已经在做你力所能及的事情,偏偏内心的善良总是在催促着他做些什么。
就像是当年,拉美西斯享受生活,罗穆路斯面对现实,亚瑟依旧在描绘自己的世界时,他总是看着面前层层迭迭的群山和贫困孩童们发呆,还需要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作为一个人类,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在最善良的年纪却是处在最无能为力的境地。
迦尔纳总是想做得更多,但现实是,他能做的始终有限。
但是——
现在。
此时此刻。
迦尔纳闭目,他正在聆听。
聆听着那些流向自己的声音,听着他们用双手创造自己生活时的欣喜,听着他们因为这一切被毁坏的愤恨.
信仰是真实存在的。
他人对他的期待都会在亚空间之中形成他们的渴望、欲念和概念,最终都将会化作迦尔纳想要的样子,成为他力量的一部分。
他很强大。
他能够跨越星海去深入星球之间,去关注田间劳作的农民,工厂值班的工人,他能够带来强大的科技让居民衣食无忧,他能够通过信仰给予人们安慰。
燃烧的火苗扭曲着现实,迦尔纳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力量通过无数人希望的方式所展现。
他不需要去费力思考如何去打仗,只需要向敌人展示自己的强大。
迦尔纳可以借此做到很多事情。
燃烧的眼瞳中倒映出了一番景象,就像是他在战前遭遇的那位老人一般。
亿万人在所有事上都仰赖他,向他请求援助,用无休止的奉献与要求,寻求帮助和恳求指引,亿万双眼睛一直盯着他。
无数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他们是阿斯塔特,是工人,是学生,是孩子,是老人,是男人,是女人
他们感受到的屏障消失,感受到这场战争在无数人的努力与牺牲之下逐渐将胜利导向他们一方。
他们殷切地看着天使,环绕在他的身侧,用颤抖的手掌抚摸着他的铠甲,向着这位拥有力量之人诉说,将他们的意志统合在一起的人包围,开始告知他们的渴望。
人类渴望报复诸神。
对四神的仇恨是如此灼热,对毁灭诸神的愿望是如此强烈,他们愿意将自身也化作柴薪,只为在诸神的身上留下永恒的痕迹。
那就该如此。
迦尔纳伸手,抓住那由亿万万生灵化作的炽烈之火。
渴望守护一切的心,在这个宇宙为自己赢来了守护一切的力量。
现在,他什么也不缺了。
纳垢。
就从你开始!——
炎热,炽热。
就像是置身于一片灼热炼狱,除去奔腾的亮光以外,莫塔里安什么都看不见。
也许这就是可汗能够战胜他的原因,也许原体们本就是特殊的,也许他现在也有这样的能力。
面对着覆盖整个视野的明光,莫塔里安睁大着眼睛。
他能够察觉到,一种强大而危险的力量正在亚空间之中奔腾,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害怕的感觉了。
慌张的莫塔里安举起了手中的巨大镰刀,打算在某种恐怖地事情发生之前,立刻阻止眼前的迦尔纳。
他必须弄清楚。
镰刀挥舞着属于死亡的力量,艰难抵挡着愈发难以抵挡的袭击。
至少,这是他欠他们的,为了那些儿子们,必须全力以赴。
他的思绪转瞬间回到了巴巴鲁斯,回到了那些让他精疲力竭的高原上,他回想起在白雾笼罩的悬崖上攀爬,搜索不起眼的踪迹,寻找着反抗的可能.
莫塔里安向前。
他想要胜利,仿佛在此刻要是赢了的话他就能够让自己遗忘自己真正应该放弃的东西。
而之后,莫塔里安便发现那一刻对他而言是何等惊惧,在震撼和荣耀中又是如何几乎完全失去控制,现在他唯一知晓的是某件可怕的事发生了。
一段时间里,这就是他能看到的全部。
整颗星球都被照亮,沿路可见数以亿万计焚烧殆尽的光芒点亮下方的深谷。
战舰被光芒照耀而出的巨大轮廓逐渐从飘摇的烟尘和雾霾中浮现,地表同时闪烁着恒星投射出妖异的绿芒和物理爆炸迸发的纯洁白光。
随即,他看到了。
不可能错失,考斯星球之上的任何人都能看见,无论他们的周遭是否因为彼此之间那剧烈地厮杀而正在发生其他爆炸或解体,在两位原体交战的战场上升起一颗炽白色的半透明圆球,以惊人的速度膨胀,随后四散爆发剧烈而璀璨的燃火光辉。
而在亚空间中,他更是如一颗耀眼的恒星一般,将象征着复仇的光芒,投射进了纳垢花园。
花园的地面颤动的厉害,大小恶魔都在尖叫,从他们的藏身之地蜂拥而出,狂乱的奔跑。
在远处,无论你走到花园的哪个角落,你都能看见纳垢的黑色大宅在颤动,莫塔里安感受到了另一个存在,像身后那个一样强大,正从他身后那永远关着的窗户里的存在一般强大的事物正透过光芒注视他。
地面崩解开裂。
有人高声颂唱炽天使之名。
有人高呼着家园世界的名字。
有人高颂着战歌冲向自己的敌人。
最后,他们的声音归于一处。
“复仇。”
迦尔纳一伸手,帝皇之剑就这么跨越了无数距离,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并燃起千日腾空的火焰。
迦尔纳自始至终顺应的都是人类的力量,而在他之上,还有着一位与他一般无二的存在。
帝皇震惊于这四位的出现,担忧这四位染指亚空间的力量,被亚空间的力量所腐蚀,他最为关注亚瑟,生怕他动摇,从而让破晓之翼失去最珍贵的保险;他很是在乎罗穆路斯,生怕他撩挑子不干,让破晓之翼的理想失去了物质基础;他尤为担心拉美西斯,生怕这位不拘一格的学者误入歧途。
而迦尔纳,他不担心。
迦尔纳很简单,他朴素的愿望让他拥有了最契合这个世界的力量。
真正到了这一时刻,他最能够顺应的便是天使。
他能够插手天使的力量,然后依靠他力挽狂澜。
“日轮啊——”
他高举长枪,深绿的恒星早已被遮蔽,取而代之的是炽白的太阳。
“顺从死亡!”
一瞬间之后,声波抵达。
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后是来自至高天的咆哮,全都夹杂着某种几乎向某一个体倾泻一切的恨意。
此刻,万众的恨意化作燃火的矛尖,以最为一往无前的方式洞穿自己所憎恶的一切。
向自己的对手投下终结与死亡。
色孽撇开目光,奸奇幸灾乐祸。
血神不禁为之而赞叹。
死亡。
它行经万军人丛之间曲折的缝隙,穿过坚硬盔甲上最脆弱的一点,最终驻足在那不可一世的暴君的颅骨中心,发出一声好似低语的叹息。
它就这么出现在那里,如同致命的巧合,它出现在那儿仿佛就在昭示所有人、恶魔、诸神都要前往的终点。
这就是死亡。
软弱虚伪的懦夫怀着恐惧拒绝着那一刻,而强者则会选择向命运挑战。
血神发出战吼,从黄铜王座之上站起身来,炽热的目光死死看着那光芒万丈的天使,恨不得这一发攻击打的是祂。
那样战火将在祂的荒原之上点燃,双方都将对彼此怀揣着永恒的愤怒,投入到这一场属于他们的战争。
祂重重拍打黄铜王座,数不清的兵戈与恶魔再度腾起,随着又一场盛大战争的启动而将自己的存在投向现实宇宙。
恐虐的回应依旧只有战争,祂只会用更加炽烈的杀戮来回应这一切,直到战火将其中一方完全燃烧殆尽。
而莫塔里安离得太近,无法做出任何应对。
“来吧!”
他大喊道,握紧了镰刀,绝望地试图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绝望之余,他似乎也隐隐有些期待。
死亡守卫已然死亡,如今用来麻痹他的只剩下自己的一厢情愿。
也许他就该如此。
顺应死亡。
莫塔里安看着金色的光芒,他能够感受到什么存在在呼唤他。
只要上前,就像是自己的那些子嗣一样去顺应死亡的结局,他就能彻底远离这一切。
他看着直直向着自己飞坠而来的流星。
‘不。’
莫塔里安的身体不再听从他的命令。
他被静止在了这一瞬间。
‘不,不——’
莫塔里安被迫地,非常,非常缓慢的转过身,完全变成惨白之色的他回望着那座漆黑的房子,属于纳垢的宫殿。
瘟疫花园有着很多独特的区域,其中黑色城堡最为尊贵,这里是纳垢的宫寝,是瘟疫之神本身。
一扇大门在山墙上打开了,透出比这绝望白光还要更深邃的黑暗。
“不!”
莫塔里安喊道,但已经太迟了。
一股力量伸向他,使劲一拽。
他向背后飞去,穿过花园,远离了似乎想要追逐而来的火焰,飞向瘟疫之神的城堡,在他飞进敞开的大门前,他感到一阵极度的恐惧,那是仿佛比死亡还要更加恐怖的命运。
门在他身后砰地关上了。
又一次,一个更糟糕的神把他困住了。
咔擦!
关门的嘎吱声从瘟疫花园中传播开来,很显然,瘟疫之神在拒绝这位带来死亡的不速之客。
但死亡之枪永远能够找到自己的目标。
“顺从死亡!”
无数人奔涌着,高举着燃火的长枪前进。
轰隆!
高举长枪,彼此传递着力量,瞪大双眼,尽可能地做出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向前。
空气再一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火焰从钻击的长枪边缘摇曳,勾勒出一道道轮廓。
炽天使的身躯紧绷,攥着长枪的手掌因为过度用力而升腾出火星。
这场僵持算不上漫长。
似乎是察觉到了城堡内主人的恐惧,燃火的长枪再度盛大,将周围深邃的黑暗驱散开来。
于是,复仇的火光再一次闪现。
砰——
那是大门化作碳化碎片破碎时迸发的脆响。
一颗颗漆黑的灰烬逸散,在迸溅的火星中稍纵即逝。
向前!
“昂!!!”
房屋之中的主人发出咆哮。
进来了!
库嘎斯扛着坩埚,气喘吁吁,脚步虚浮。
他的侍从紧随其后,这些刚刚从奸奇魔军的纠缠中脱身的恶魔们正在纳垢城堡之中游荡。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是出于疲劳,也出于恐惧。
慈父的声音如今传播得太慢,受到思维的动摇,全面士气崩溃,以及似乎席卷一切的恐慌浪潮的阻碍,瘟疫之神的花园是一座由纯粹的生命所构成的巨大堡垒,内部层层迭迭,如果没有那些生命去执行慈父所下达的命令,那么他们就无法控制这一切。
轰隆!
现在他能听到外面的轰鸣声。
所有纳垢恶魔都可以,正常而言,这样能够带来死亡的噪音都不应该穿透厚重的林木,但现在情况不同,它们深入了城堡,这里本该是生命最为安定的乐园。
古老的地桩被埋进地形塑造器堆填的原始材料中,而共鸣一路传来,在每个房间中回响,从狭窄的拱顶上震落灰尘。
然而随即,整个地板猛地一震,开始摇晃,七成的纳垢恶魔摔倒在地。
一道缝隙从城墙正上方向外开裂,以惊人的速度蔓延,被击飞的砖石如瀑布般落下,砸在地板上,又弹起落入刚刚被撕裂开的深谷。
长矛般的火焰从裂缝中迸射而出,震耳欲聋的战吼声轰然响起,在厅堂中连绵回响。
城墙主结构被从外部撕开了。
周围的力量都开始变得混乱,库嘎斯咬紧牙关,端着自己的坩埚,向着缝隙跑去。
做些什么,库嘎斯,将神之瘟疫倾倒,浇筑到那些敌人的身上。
他已经不再期待神之瘟疫能够毒害原体,为慈父寻来又一位忠诚的孩子。
他发现自己在祈求自己能够推倒坩埚,只要一瞬间。
他发现自己在祈求慈父能够恩准这件微不足道的事。
永远都不够。
库嘎斯意志坚韧,也有着守护自己主人的勇气。
然而,当被仿佛钻机凿击地壳的震动抬升得跌倒在地时,库嘎斯绝望地望着自己的坩埚倾倒。
更让他感到绝望的是,其中空无一物。
“不!”
他发出哀嚎,聆听着在复仇的怒火之后,那些同样开始接近的,奸诈的、淫秽的、凶横的声音。
其他三神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当瘟疫城堡的大门被洞穿的那一刻,没有谁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混沌就是这样,只要谁胆敢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怯懦,其他同样至高的存在就会毫不迟疑地从他们的身上撕扯下一块肉来。
就像当年诸神迫使奸奇折断权杖,纳垢趁着色孽诞生的虚弱抢走艾莎。
库嘎斯看着他上方的一块壁板被完全炸飞,在慈父孕养病菌的温室之中喷出无数碎片,灼热,刺耳的刮擦声逐渐升高,接着是呼啸而入的空气声。
库嘎斯看着遮蔽了自己所有视线的长枪一闪而过,向着城堡更深处涌去,留下一连串灼燃的羽毛。
高热、死亡,那些由纯粹火焰构筑而成的虚像在长枪捅出来的裂口后,从外部火热的战场涌入,破碎的金属块撞击在生物质外壳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巨大的城墙外甲板裂片像子弹一样飞旋着倒塌。
眼下,当库嘎斯握着手掌的大钟,抬起脑袋,望向身前比自己还要高大的无首巨人时。
心中的无力之感,止不住地上涌。
当炮火再度响起,当震惊的恶魔开始恢复理智,争相发动自己仅剩的法术时,燃火的军队,浑身包裹在火焰之中的军队,登上了枯木与乱石的顶端。
咒缚军团,这些本质上由帝皇力量的体现,如今与那些信仰着天使的复仇之魂们一起到来。
他们挥舞着兵刃一同撬开了瘟疫之神的城塞。
他们站在顶峰,凝视前方无穷无尽的黑暗。
他们的身后是一片被点燃的森林,还有着无数士兵蜂拥而上,攀上城堡,他们的两侧是破碎的城墙,砖瓦还在不断滚落,这处被长枪洞穿的裂隙正在不断扩大,而作为突破点的木制门扉已然不见的了踪迹。
他们的面前,在尘土和烟雾的重重阴影下,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目标,正是驱使他们年复一年不断奋进的承诺。
无数人望向它,凝视着满溢的恐惧,进入其中,点燃火焰,然后冷酷地漠视它们的消亡。
正是这些存在让他们的生存本身都变得如此痛苦。
只有死亡似乎才是可行的解脱。
尖塔林立,层峦迭嶂,城堡之中的房屋如此紧密,以至于似乎足以将整个世界的生命都笼罩在这片屋檐之下,其中挤满了生命,面对向自己走来的燃烧军团,它们泪流满面,胆战心惊。
由此开端。
一切由此为开端。
渴望生还者蜷缩在瘟房,恶魔、堕落者都在噪音和恶臭中呆若木鸡,在那里,他们看到了一切,这个世界真正的特权存在,以及它们所犯下的暴行。
现在他们终于来了,人类,复仇者。
他们已经在这场战斗中杀死了许多东西,但此刻,还有更多人摆在面前,无可想象的数量,如同被送进屠宰场的牲畜。
“我们来了!”
无首的铁将军猛击着纳垢恶魔的头颅,再度于战场上奔腾的生命力促使周围同样古老的牺牲者们兴奋地呐喊。
一万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惨剧中死亡的战士们,时间根本无法消弭他们的愤怒,剔除他们的仇恨。
“进来了。”
他念念有词,无首的领口奔腾出火焰与黑烟。
“瘟疫之神,我们进来了!”
第十三发瞄准的光束洞穿了最近的瘟疫坩埚外壳,库嘎斯知道时辰已到。
他失败了。
他依然顽强地抵抗,张口说出最后六个字。
“慈父保佑我们……”
然后,能量武器的光束射入厅堂,点燃了已经与炭灰混合在一起的空气。
一切化为火海。
纳垢的巨釜被自上而下地洞穿。
蒸汽弥漫,裂隙蔓延。
沸腾的浓汤从锅边扑出,坠落在地,形成焦黑的痕迹。
星星点点的炽热溅落在纳垢的脚背,烫出一连串的疱疹,但瘟疫之神此刻却只能无视这样的痛苦。
纳垢带着愤恨与慌乱按住坩埚。
从外面看,巨釜已然四分五裂,大量裂隙之中展现的是熔融一般的金色,底部还夹杂着其他颜色,正在不断蔓延。
直到瘟疫花园的领域缩减到了一定程度,多股力量最终在其主人的让步之下趋于平衡,那些在裂隙间蔓延的脉络才逐渐稳定。
只是那数不清的裂隙仍然让人看得惊心动魄,金色的光芒仍然明亮,仿佛在下一刻就要将巨釜撕扯得破碎。
步步紧逼。
仿佛自己只要稍稍松懈,那些无穷无尽的咒缚军团就会从中涌出来。
纳垢狠狠按住坩埚的边缘,无边热量顺着锅沿向上蔓延,将祂的手掌灼烧得漆黑,将祂的小臂烫出灼热的水痘。
一只纳垢灵从水痘中坠落,接着便在高温之下当场死亡。
纳垢死死盯着眼前的长枪,枪尖近在咫尺。
“结束了。”
迦尔纳松开了长枪。
无数人接连扑上,凡人与阿斯塔特,不分贵贱,互相搀扶,稳稳地将之托住,将枪尖永远地维持在纳垢的面前。
“感谢你,迦尔纳。”
无首的巨人朝着燃烧的天使颔首。
他的身边是已然干净的城堡。
一切都被焚烧殆尽,藤蔓,细菌,只留下了异常干净的草木灰。
“你需要感谢的不只是我。”
迦尔纳笑了笑,可不敢把这些功劳拢在他一个人身上。
“同样感谢你,感谢我们所有人,感谢我们仍在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
感谢拉美西斯的天马行空,让他们有了可行的计划,感谢罗穆路斯的辛苦,让他们的计划有了执行的条件,感谢亚瑟的始终如一,让他们能够毫无顾忌的进行无数尝试。
感谢莱恩,他的战争技艺,感谢克拉克斯,他无声的付出,感谢帝皇,他所供给的力量.
感谢千千万万为了让人类更好的在银河生存下去的人们。
能到达这个程度,本就不是他一个人的力量,他也从来都不需要独自去面对这一切。
这场胜利属于所有人。
在这片燃烧的世界,迦尔纳与无数人对视。
他们彼此交谈,彼此分享复仇的喜悦,然后彼此告别,再度踏上属于自己的战场,为一位即将苏醒的同行者带来一场胜利的喜悦。
而纳垢。
祂只能注视着这一切。
祂只能用力的扶持着巨釜,警惕着人类的每一次袭击。
祂只能小心翼翼的关注着莫塔里安,阻止着死亡的真正降临。
烟雾蒸腾,恶臭扑鼻。
艾莎看着整个神都俯在破碎的锅边,正不断冒出被高温蒸腾的噼啪声,浑身透出炽热红色的臃肿神明。
祂将永远保持着这个滑稽的姿态,直到下一次永恒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