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该叫老师,今天棠同志的话给了我很大启发。哦不,不对,棠老师听着有些年龄太大,不如叫小棠老师?”
其余人不约而同点头。
棠溪:???
她光在学校当小棠老师还不够,还要到研究所当小棠老师?
不过她也能感觉到,大家说这些话时,不是调侃,而是打心眼儿里服她。
“……叫我小棠就好,大家都是同事。”
棠溪想要低调些。
奈何秦研究员这些人根本不给她机会。
他们一口一个小棠老师叫了起来。
随后,更是接受了庄涛的提议,将棠溪纳入他们小组。
接下来一段时间,这个小组将会按照棠溪思路,往模块化枪械的方向钻研!
庄涛见到这其乐融融的氛围,倒还挺高兴。
大概出于打趣,他老人家竟然也跟着叫了声“小棠老师”。
棠溪:……
看来这声老师是过不去了。
这场会议一开就是一整个下午。
等棠溪一行人从会议室出来时,不少人都在附近偷偷打量。
特别是吕浩,都已经做好了看棠溪碰了一鼻子灰的准备。
结果……
小棠老师?在叫谁?
在得知安排后,吕浩更是彻底变脸:
“她才刚进研究所,凭什么能加入秦哥那组!”
这话音量不小。
话里的嫉妒和不忿,整个走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包括棠溪。
也包括庄涛。
棠溪似笑非笑地抱着手臂,有点看热闹的意思。
而庄涛的脸色更是直接阴沉下去:
“吕浩!你跟我来办公室!”
吕浩浑身抖若筛糠。
他脑海里只有三个大字——
完,蛋,了。秦研究员他们还舍不得走,主动想要留下来加班。
棠溪却是抱歉道:
“我晚上要去长辈家里吃饭,剩下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聊吧。”
秦研究员等人没有强留她。
但是等她走了,他们却是没有一个人主动离开,而是想要查找资料,恶补一下相关的知识。
毕竟……
刚刚,比他们小那么多的棠溪,对种种枪械的数据等知识堪称信手拈来。
反观他们呢,在好多关键上哼唧半天都给不出答案。
这差距简直太大了!
再不奋起直追,他们这些前浪就真要被拍死在沙滩上了!
棠溪暂时不知道自己带给研究所的学习效应。
她就近上了公交车,直奔舅舅俞景明的家里过去。
俞景明是机床厂的工人,一家人全都住在厂区家属院。
这家国有机床厂早年间非常辉煌,曾成功试制出国内第一台高精度半自动万能外圆磨床,职工一度达到上千人,在京城属于绝对的大厂,这里的工人也是人人羡慕的铁饭碗。
但是最近几年,这家机床厂的发展越发滞缓,被京城的另一家机床厂压过去,从龙头老大滑落到老二的位置,就连位置也从城中搬到了偏僻的郊区。
棠溪这趟公交车,坐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在天黑之际,提着刚在研究所外买的一袋新鲜水果,抵达了机床厂家属院。
家属院是成片的平房,修得很密集,暗巷交错。
这周围明显要比城里荒凉许多,路灯稀疏,几乎照不清楚路。
棠溪看到迎面走来一位老大娘,上前问路:
“大娘您好,请问知道俞……”
“姐!”
伴随手电筒光亮的晃动,俞言高高大大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口。
那年轻英俊的脸上洋溢着无比热情的笑,好像守候已久的狗狗终于等来了他的主人。
棠溪朝他挥挥手:
“小言!”
话音刚落,俞言就已经跑到跟前。
他兴奋地围着棠溪转了一圈儿:
“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好久了!是不是对这边不太熟,路上耽搁了?哎呀,早知道你告诉我一声,我来接你呀!咦?这是买的水果吗?该不会给我们买的吧?啧啧,爸知道了肯定不高兴……”
俞言的嘴巴嘚啵嘚啵说了一大堆,乍听是抱怨,其实全在撒娇。
被棠溪叫住的那位老大娘见了,原本耷拉的眼睛,瞬间瞪大!“俞言?你是老俞家的俞言?”
俞言笑容微滞,这才注意到棠溪身边还有个人。
“啊,是吴大娘啊。”
他的情绪明显回落,整个人都冷静了不少。
但那位吴大娘却是眯起眼睛,看看俞言,又打量着棠溪:
“这是谁?哎哟,看你小子的反应,该不会是你对象吧……”
俞言直接绷紧脸,喝道:
“你在胡说什么!她是我姐!亲表姐!”
吴大娘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
“哎哟,你吼什么?我还没有老到听不见呢!啧啧啧,看看你这态度,不就是开个玩笑吗?至于反应这么大吗?也不知道老俞是怎么教孩子的……”
“大娘。”
棠溪淡笑着打断她。
那位吴大娘斜着眼睛看来,态度颇为高傲:
“怎么?想替你弟弟给我道歉啊,我告诉你,不接受!”
棠溪弯了弯眼睛:
“我舅舅怎么教孩子的先不说,但我很肯定,你的父母一定没有好好教过你,以至于你一把年纪了,连最基本的教养都不懂。”
她的嘴角上扬,看似在笑,眼睛却毫无温度,冷冰冰的。
吴大娘顿时被气势所慑,愣在那里足足几秒。
“你……你……”
吴大娘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当即拔高音量地骂道,
“你个死丫头片子说什么呢!”
她嘴里冒出一堆问候生殖器官的词。
还边骂,边捋起袖子。
棠溪直接把发懵的俞言往身边一拽:
“要打架?”
那高大且结实有力的身板,比任何话都更具说服力!
吴大娘当场愣住,紧接着整个身体因为生气在颤抖着。
“你……你们给我等着!我迟早要找你们算账!”
吴大娘落荒而逃。
俞言也慢慢反应过来,与棠溪对视后,姐弟俩默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