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沈清月“丰功伟绩”的皇帝和皇后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何止是瘟神?
难怪太子带着沈清月去了一趟容城,容城就闹出了什么瘟疫,还连累了他也跟着出事。
皇后有些忧心地看着皇帝:“这可怎么办?皇儿身边竟然有这样一个煞神,如何是好?才成亲不久,这可如何补救?”
皇帝镇定地睨了她一眼,缓缓放下手中茶杯:“慌什么?既是煞神,打杀了便是。”
皇后对上他的视线,多年的夫妻默契使她瞬间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她心中一咯噔,顿时反应过来。
是啊,不过就是个蠢物而已。
别说她不是端阳王的亲生女儿,即便是,如今端阳王已经不成气候,寻个日子悄声打杀处死了,只对外说病逝即可。
又不是多难的事。
大不了,日后再给太子觅一个八字相合的,有福气的正妃便是。
提到这个,皇后心念一动,突然想起沈晏晏来。
随即她又摇了摇头。
虽然沈晏晏瞧着极有福气,人也聪慧,但都已经嫁过好几任丈夫,如何能再嫁给太子?
她暗暗叹气。
怪只能怪沈晏晏没有这个命。
若是没有沈清月从中搅和,如今成为太子妃的人可不就是沈晏晏吗?
太子府。
太子拿着探子从宋府查到的八字,整个人如遭雷击。
所以,真正的国运锦鲤其实是沈晏晏?!
上一世,他错听了沈清月的话,将沈晏晏当成克夫的愚蠢贱妾,利用完后便将人丢去了安乐坊自生自灭。
这一世,他虽有怀疑,也反复找国师核对过,但却从来没想过,真正弄错的,会是她们俩的八字。
国师当初说,国运锦鲤有两条,一条已经殒命,一条尚存活在大盛帝国。
他原以为存活的是沈清月,殒命的是不相干的人。
没想到殒命的那条锦鲤才是端阳侯府的沈三小姐,存活的那条是宋家遗孤,也就是如今的沈晏晏!
所以一切都不是意外!
上一世,在他将沈晏晏丢到安乐坊以后,一切都开始变得不顺利了起来。
从前原本没有人质疑的宋云泽之死也莫名在民间流传开,皇家忌惮功臣的一再传开,皇室的名誉一损再损。
再后来,南陵国来犯。
北玄国骚扰边境。
而当时的他,全然将沈清月当做是国运锦鲤,独宠一宫,甚至连个妃嫔都没纳,日日夜夜宿在她宫内。
所以这才招致了灭国之灾。
太子回想起上一世的灭国之恨,气得牙痒痒,抬手便让小太监将沈清月带上来。
不多时,沈清月被带到了书房。
她脸上还带着几分窃喜,头上朱钗环绕,脸上脂粉娇浓,显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沈清月心中窃喜:“参见殿下。”
成婚这么些日子,太子从来不肯碰她,她几乎都要以为太子不行了。
跟太子府上管事的嬷嬷打听后才知道,太子不仅没碰她,也从来没碰过别人。
什么通房丫鬟、纾解的小宫人更是从来没有过。
都说太子是个极为严谨又刻苦之人,遗传了皇上不贪图女色、一心只为大盛国业的壮志雄心。
沈清月从前是不信的。
可在成婚一个月太子都没碰她后,她老实了。
今晚好不容易能够有机会被召见,她必须要全力以赴!
她甚至特意在身上用了点催情效果的香囊。
太子冷眼瞧着堂下跪着的女人,一想到就是这个女人上辈子毁了他的大业,他就恨不得将这个女人当场杖毙。
难怪他一和这女人走近,就总是倒霉。
他原先竟然以为是他太过于关注沈晏晏才招来霉运的。
只是……
太子眯了眯眼睛。
从上京去容城的人那么多,那些百姓却偏偏认定霉运是从沈晏晏身上传出来的?
他盯着地上跪着的女人。
刹那间,所有的事情都被想通了。
太子简直气得想笑。
枉他两世为人,自诩聪慧绝顶,智谋过人,竟然也会犯这种灯下黑的错误,被个蠢货蒙蔽了双眼!
太子胸口剧烈起伏,几乎要抬手让人将她押下去。
可在接触到沈清月期待又满含春情的眼神时,他又改主意了。
就这样将这个女人痛快斩杀,未免太便宜她了,不足以消她心头之恨。
他要留着她,狠狠折磨她,直到她痛苦不已,活不下去!
寒冬渐深。
上京靠近北方,已经细细密密地下起了小雪。
顾寒州的宁心殿来了不速之客。
沈晏晏正给顾寒州剥松子。
他躺在软榻上看书品茶,眼神落在对面桌边坐着的人身上,眼底划过一抹异色:“抱歉了殿下,实在我病体难支,招待不周。”
太子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眼角扫过旁边始终安静温和地在剥松子的人,“无妨,左右我也是突然想起来来这边看看你。”
“听父皇说三弟常年生病,极少出殿外。”
顾寒州笑着点头:“是啊。”
太子眸光一转,突然落在旁边的沈晏晏身上:“可弟妹如此年轻,困在这儿怕是容易无聊吧?”
沈晏晏像是对他的话有些疑惑,“还好,和寒州作伴,并不无聊。”
太子攥紧了手,没说话。
顾寒州就笑了,接过沈晏晏刚剥好的松子,笑道:“你替我去旁边书房找这话本的下册来吧,上册快看完了。”
沈晏晏知道他是故意支开自己,便也顺从地点了点头,离开了书房。
反正她也不想看到太子这张令人恶心的脸。
殿内只剩下两人。
太子眼底的温度淡了几分:“三弟身子看来是越发不好了。”
顾寒州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还好,一直这样。”
太子没耐心和他兜圈子,直接道:“当初你与沈晏晏成婚便是个笑话,我以为,三弟闹够了该放人家回去才是。”
顾寒州笑了:“这话怎么个意思?”
太子抿着唇:“三弟,该知道自己身子什么情况,没道理拘着人家守活寡不是吗?”
顾寒州吃了两颗松子,又缓缓饮了一口茶,这才说:“我倒觉得挺好的,晏晏她心悦于我,与我情投意合,日子过得正好,就不劳太子费心了。”
“情投意合?”太子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们二人才认识多久?成婚多久?我不信你们之间有什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