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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7 番外 赵樽和韩蕾


更新时间:2025年11月19日  作者:追风总会疯  分类: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追风总会疯 | 锁情扣 
五月初六,夏意初浓,皇宫被一层溽热的、带着草木蒸腾气息的空气笼罩着。

天色算不得顶好,虽没淋漓雨水,但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金黄的琉璃瓦,透出一种沉郁的庄严。

这本不是个适合大肆庆贺的天气,但今日的宫城,却因景帝赵樽的生辰,难得地焕发出几分久违的喧嚣与色彩。

自五年前皇后韩蕾“长眠不醒”,如同被时光凝固在未央宫的冰室之中,皇帝赵樽便再未有过生辰。

每年的这一天,宫中都寂静得异乎寻常,帝王独自徘徊于未央宫,将那蚀骨的思念与无望的等待,酿成一杯无人敢陪饮的苦酒。

然而今年,旨意忽然颁下,陛下将于宫中设宴,不仅宴请宗室近臣、文武百官,甚至还请了京师里最有名的戏班入宫唱戏。

陛下突然举办生辰宴,这反常的举动,在沉郁已久的宫廷里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扩散,人人心中都揣着几分不解,更有几分好奇。

唯有那些跟随赵樽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亲卫们,在接到旨意时,心头莫名地沉了沉。

宫宴设在太液池边。亭台水榭,早已布置得灯火辉煌。

大红的宫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映着粼粼水波,试图驱散天空的阴霾。

戏台子搭在水上,丝竹管弦之声悠扬响起,穿着斑斓戏服的伶人正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麻姑献寿》,水袖翻飞,仙音袅袅,一派喜庆祥和。

文武大臣们按品级端坐于席间,推杯换盏,说着吉祥话,目光却不时悄悄瞥向主位上的皇帝。

今日的赵樽,穿着一身玄色常服,金线绣着暗龙纹,衬得他面容愈发清俊,只是那俊朗之中,沉淀了太多岁月与风霜刻下的痕迹。

他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相较于平日的冷峻威严,已是难得的温和。可那笑意,似乎并未真正抵达眼底,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冰,底下是汹涌的暗流,是无人能窥探的寂寥与决绝。

他左侧坐着的是如今已封了安乐公的华天佑,昔日的纨绔公子经了世事打磨,眉宇间添了沉稳。看着赵樽脸上难得的笑容,华天佑也替赵樽高兴。

他的右侧则是体型富态、笑容可掬的大胖头,他如今也是朝中重臣,家眷皆在席间,其乐融融。

华天佑拎起酒壶,亲自为赵樽斟满一杯御酒,声音压得有些低:“陛下,你早就该如此了。人生在世,草木一秋,何必……何必总是苦着自己。”

他顿了顿,举起自己的酒杯,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故作的豪迈,“既然你难得想通高兴,来,小爷我今天舍命陪君子,定要陪你喝个痛快。”

大胖头立刻跟着举起杯,圆脸上堆满笑:“对对对,陛下,今日是您的好日子,定要尽兴!臣等也好久没陪你这般热闹过了。”

赵樽目光扫过这两位自少年时便相伴左右的挚友,唇角弯起的弧度真切了些许。

他端起那白玉酒杯,指尖微微摩挲着微凉的杯壁,声音平静无波:“好,今日便依你们,不醉不归。”

他仰头,将杯中辛辣的液体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似乎将某种翻涌的情绪也一并咽了下去。

太后和赵灵儿坐在女席主位,远远的看着赵樽久违的笑容,也欣慰的点了点头。放在桌下手轻拍赵灵儿的手背。

“你看你哥,终于走出来了。”太后叹了口气,“昨日还有命妇来跟我说,宫中许久没选秀了,家中有女儿待嫁,问何时会选秀呢!”

赵灵儿瞄了一眼举杯饮酒的赵樽,抿唇轻笑,“娘!我劝你还是别多事吧!哥他自有主张。你可别惹哥不高兴。”

太后点头:“娘知道,可这都五年了,你哥若是选秀,为自己着想一点,应该也不算过分吧?”

赵灵儿如今已为人母,她理解母亲的心思,但还是劝道:“娘!哥对嫂子用情至深,那些大臣难道没有人劝过吗?和哪个人讨到好了?”

“是啊!”太后的目光落在赵樽的身上,眼神里是化不开的忧愁:“可苦了他了。”

这边,赵灵儿和太后说着话。那边,赵樽放下酒杯,环视周遭,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

曾经跟随他南征北战的大九、老孟、麻子等人,如今都已封侯拜将,连远在荆州的荆州王也特地赶了回来。还有那些文武大臣,他们的脸上有敬畏,有恭谨,或许也有几分真心的祝愿。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今日诸位能来给朕贺寿,朕心甚慰。大家喝得尽兴,待明日酒醒之后,你们都去找李忠心,朕给你们每个人都备了一份礼物。”

此言一出,席间气氛更加热络几分。众人纷纷谢恩,猜拳行令声、谈笑声与台上的戏曲声交织在一起,确实驱散了不少往日宫中的沉暮之气。

然而,华天佑与大胖头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那抹不安。

“礼物”二字,从赵樽口中说出,在这特定的日子,他们俩总感觉带着一种不祥的意味。

只有赵樽自己知道,这确实是一场告别。

五年了。

一千八百多个日夜,他守着那具冰冷沉睡的躯体,对着一个永远不会回应他的人说话,感受着希望一点点被时光磨成齑粉。

未央宫的冰室里,韩蕾容颜依旧,仿佛只是熟睡,可他伸出的手,只能触到刺骨的寒。

他试遍了天下奇药,访尽了世间能人异士,甚至动用过一些禁忌的巫蛊之术,最终都归于徒劳。

他累了!

不是帝王的操劳,而是灵魂被漫长等待煎熬殆尽的疲惫。

他也等不及了!

他给自己订下的五年之期已到,这五年,他将大景打理昌盛交到儿子手中,他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唯一遗憾的就是挚爱离他而去。

既然韩蕾不来找他,那他就去找韩蕾。

这生辰宴,是他能为这个帝国,为这些跟随他、关心他的人,做的最后一件事。

一场盛大的、体面的告别。

宴席散后,他便将回到未央宫,那里,除了冰棺,还早已备好了一壶精心调配的毒酒。

无色无味,入口封喉。

他要去寻他的丫头了。黄泉路远,他怕她一个人孤单。

台上的戏正唱到高潮,锣鼓铿锵,花旦的嗓音清越激扬。

赵樽微笑着,又饮下一杯酒,目光掠过亭台水榭,掠过欢声笑语的人群,最终投向未央宫的方向,那片他即将奔赴的、永恒的宁静。

或者说,那是他以为的永恒。

而与此同时,另一个时空。

韩蕾从一场混乱不堪的梦境中挣扎着醒来,猛地从狭窄的单人床上坐起,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布满冷汗。

窗外,是城市清晨特有的灰白光线,透过没有拉严的窗帘缝隙,切割在她憔悴不堪的脸上。

空气中弥漫着老旧出租屋特有的、混合着尘埃的气味。

电脑屏幕还亮着,上面密密麻麻打开的网页,全是关于穿越、时空隧道、平行宇宙之类的荒诞搜索记录。

又是这样。

失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韩蕾刚从梦境余温中脱离出来的心脏。

每一次从有赵樽、有星衡、有月瑶的梦境中醒来,面对这冰冷现实的落差,对韩蕾来说都像是一场凌迟。

她抬手,用力揉了揉干涩发胀的眼睛,指尖触到的是一片冰凉。

她低头,看向自己胸前。

那里贴身挂着的玉佩是她用掉了所有的积蓄才换来的。

然而,有了这枚玉佩,她依然没能穿越。希望一次又一次落空,玉佩贴身戴了数月,除了偶尔会做一些格外清晰的、关于大景朝的梦之外,并未带来任何实质性的“惊喜”。

她戴着它,一次又一次回到当初她开车冲出山路、意外穿越的那个地点。

她在那个荒僻的弯道徘徊,在雷雨夜里站立,尝试过书上写的、网上传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方法,甚至还对着流星许愿。

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她依然被困在这个没有赵樽、没有她的孩子们、没有她真正归属的现代世界里。

“难道……光有玉佩还不够?”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

黑眼圈浓重地盘踞在她的眼周,整个人都快瘦脱了形,宽大的睡衣空荡荡地挂在身上,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一种深刻的无力感攫住了她,“难道还需要一个契机?一个特定的时间?或是一个……媒介?”

就在唉声叹气,被绝望的情绪啃噬,几乎要将手中玉佩捏碎之时,窗外传来一个清脆又带着急切的女声。

“韩蕾!韩蕾!你在家吗?开门!”

是罗敏。

韩蕾从特战队离开后,因为精神状态不佳和一心寻找回去的方法,与过去的战友联系渐少,独自租住在这里。只有大学同学罗敏,因为住得不远,又性子热络,还时常来看她。

韩蕾木然地起身,趿拉着拖鞋,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罗敏穿着一身利落的运动装,脸上带着跑动后的红晕,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活力,与韩蕾的死气沉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罗敏一见韩蕾的样子,眉头就皱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心疼和责备:“我的老天,你又一夜没睡好?看看你这脸色!”

韩蕾侧身让她进来,没有回答。

罗敏熟门熟路地走进这间杂乱且弥漫着颓丧气息的小屋,自顾自地拿起杯子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然后神秘兮兮地凑到韩蕾面前。

“喂,跟你说个好消息!你还记得咱们大学时,那个特别有名的心理学教授,林教授吗?就是那个发表过好多论文,还上过电视节目的林教授!”

“嗯!”韩蕾眼神动了动,缓缓点头。

林教授,国内心理学界的泰斗级人物,尤其在催眠和潜意识研究领域卓有建树,她当然记得。

罗敏兴奋地一拍手:“他刚好到这里来讲学!有个为期三天的公开演讲和研讨会!我托人弄到了两张票!”她拿出两张印制精美的门票,在韩蕾眼前晃了晃,“我陪你去找他聊聊!林教授见多识广,说不定……说不定还能帮你分析分析你那些……梦境?”

韩蕾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她抬起头,直视着罗敏,眼神里带着一种被冒犯的警惕,“你让我去看心理学教授?罗敏,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疯了?把我当成了……神经病?”

“呃……”

罗敏脸上的笑容一滞,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

她嘴上立刻否认:“怎么可能!你想哪儿去了!咱们是好朋友,我怎么会那么想?”

但她心里却忍不住暗道:天天想着穿越,还把穿越当真事带到现实生活里,影响得工作丢了,人也不像人了,想不说你精神出了问题都难啊!

她深吸一口气,面上换上更加恳切的表情,“韩蕾,我只是想帮你。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很担心。林教授是专家,也许他不能用科学解释你的梦,但他或许有办法让你心里好受点?让你能睡个好觉,吃点东西?就当是去散散心,好不好?”

韩蕾沉默地看着罗敏,看着她眼中真切的担忧和不易察觉的怜悯。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一个沉溺于虚幻梦境、不可理喻的疯子。

可是,那不是梦啊!那是她真实经历过的人生!她的爱,她的骨肉,都在那个遥远的时空!

她清楚的记得,那日用全部家当换得玉佩时,系统又出现了提示音。只是后来她再试着与系统沟通,那该死的系统却再也没搭理过她。

她下意识地又握紧了胸前的玉佩。温润的触感似乎给予了她一丝奇异的力量。心想着,或许……或许这本身就是一种指引?心理学,催眠……这些是否触及到了意识与潜意识的边界?是否与那玄而又玄的“契机”有关?

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冲动,混合着微乎其微、却无法完全扑灭的希望,在她心中滋生。

“好吧!”她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说,“我跟你去看看。”

林教授临时住在市中心一家高级酒店的套房里,环境安静雅致。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喧嚣,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灯光被调节成柔和的暖黄色,营造出一种令人放松的氛围。

林教授本人年约六旬,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边眼镜,面容慈和,眼神却锐利而充满洞察力。他穿着合体的西装,举止从容,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权威感。

在听罗敏大致介绍了韩蕾的情况后,林教授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或怀疑的神色。

他温和地请韩蕾坐在舒适的躺椅上,示意罗敏在稍远一点的沙发上等待。

“韩小姐,放轻松。”林教授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在我这里,你不需要有任何负担。人的大脑是宇宙中最复杂的造物,我们对其了解可能还不到万分之一。潜意识中储存的信息,远比我们清醒时意识到的要多得多。”

韩蕾紧绷的神经,在他的话语中稍微松弛了一些。

至少,这位教授没有一上来就断定她是精神病。

“能和我谈谈你的……那些梦境吗?”林教授引导着,“尽可能详细一些,尤其是,你是如何‘去’到那个世界的,以及,在那个世界里,你最牵挂的是什么?”

或许是环境使然,或许是林教授的态度让她产生了一丝信任,太需要倾诉的韩蕾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

从她落入山谷,在山谷中救下遭到伏杀的赵樽,到赵樽对她穷追猛打的求婚,再到他们相知相爱,生下孩子……

她讲得很慢,时而微笑,时而落泪,时而恐惧地蜷缩起身子。

她的情感是如此真挚,细节是如此鲜活,逻辑是如此清晰,完全不像一个精神错乱者的呓语。

林教授静静地听着,偶尔插话问一两个关键细节,引导她更深入地描述。

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专业的平静,但内心却掀起了波澜。

他处理过无数心理案例,包括各种妄想症患者,但从未见过像韩蕾这样的。

韩蕾的“梦境”拥有完整自洽的世界观、时间线和情感逻辑。这与其说是病症,不如说更像是一段……被封印的记忆?

同时,林教授也在不动声色地布置着环境。他调整了桌上一盏台灯的光线,让它散发出更容易引人视觉疲劳的浅橙色光芒。

最后,他拿出一个精致的金属小闹钟,上好了发条后,放在韩蕾身边的茶几上。

“嘀嗒……嘀嗒……嘀嗒……”

清脆而规律的钟摆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开始与韩蕾的呼吸、心跳慢慢同步。

当韩蕾讲到她如何思念赵樽,如何渴望回到他和孩子们身边时,情绪达到了一个高潮,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林教授看准时机,声音变得更加柔和,带着不容抗拒的引导性:“韩小姐,听起来,你非常爱他,也非常想念你的孩子们。”

“是……”韩蕾的眼睑已经开始微微下垂,眼神有些迷离,“我很爱他们……我想回去……我想回大景。”

“你想再见到他们吗?”林教授的声音如同温暖的潮水,一波波涌来。

“想……我无时无刻不想……”韩蕾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攥住了衣角。

“那么,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一下,在你的潜意识里,与他们进行一次告别……或者,寻找一个答案。”林教授谨慎地选择着措辞。

他真正的目的,是希望通过深度催眠,帮助韩蕾正视这段“记忆”,让她能够放下执念,回归现实生活。

“你需要完全地放松,配合我,好吗?”

“好……”

韩蕾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抵抗意志在专业催眠技巧和自身强烈情感需求的共同作用下,逐渐瓦解。

“很好。”林教授的声音愈发低沉缓慢,“你现在感觉很累,非常疲惫……你的眼皮很重,快要睁不开了……你听到了时钟的声音,嘀嗒……嘀嗒……它带你走向深深的放松……你很想睡觉了……睡着了,你或许就能看到你想见的人……”

“好……”韩蕾喃喃着,头部不由自主地偏向左侧,靠在了躺椅柔软的靠垫上。她的呼吸变得悠长而平稳,那枚滑落出来的玉佩也在微微的发着光。

林教授向罗敏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出声。

他继续用语言引导:“想象一下,你正在离开这个房间……你走在一条宁静的通道里……前方有光……你走向那光……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韩蕾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努力分辨:“光……很多光点……在旋转……像……像星空……”

“试着穿过它们……”林教授引导着,“你在寻找什么?”

“我在找……找回去的路……”韩蕾的声音带着急切,“玉佩……我的玉佩在发热……”

她胸前的玉佩,似乎真的隐隐传来一丝温热的触感。

林教授心中一动,但面上不动声色:“感受那温暖,它或许在指引你。但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保持平静,那只不过是你内心深处的投影……”

然而,韩蕾的身体却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她的声音充满了激动。

“不……不是投影!我看到了!皇宫!我看到了皇宫!是那里!就是那里!我看到了他!”

她的反应远比林教授预想的要激烈得多!在深度催眠状态下,通常被试者会完全听从催眠师的指令,但韩蕾的自我意识和对那段“记忆”的认同感,强烈到超出了催眠的控制范围!

“冷静,韩小姐。”林教授试图安抚,“那只是过去的影像……”

“不!不是!”韩蕾猛地摇头,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滑落,“他在叫我!我听到了!星衡和月瑶也在叫我!妈妈!他们在喊妈妈!让我回去!求求你!让我回去!”

她开始剧烈地挣扎,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捆绑,想要挣脱这具躯壳,这方时空。

她脖子上的玉佩,那温热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裹着一层极其微弱的、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莹光。

林教授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种情况他也从来没遇到过啊!

被试者在深度催眠下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激发了如此强烈的、近乎实质化的精神能量和生理反应!

“韩小姐!听我说!你需要回来!回到这个房间来!”他提高了声音,试图用指令将她拉回。

“不,我要去找他们。”韩蕾的声音很弱,虽然像梦呓,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我要去找他们……我的玉佩……契机……就是现在……”

突然,韩蕾的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在罗敏惊恐的目光和林教授难以置信的注视下,韩蕾紧紧握着那枚突然变得滚烫的玉佩,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又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猛地向后一仰,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比催眠更深沉的、毫无反应的昏迷之中。

房间内,只剩下闹钟依旧在“嘀嗒……嘀嗒……”地响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躺在椅子上的韩蕾,呼吸微弱,面色苍白,仿佛灵魂已然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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