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前的因果之景内。
吕阳眉头紧皱，他坚信变数一定存在，圣宗祖师爷不可能抹除所有的变数，否则他早就为所欲为了。
‘能让圣宗祖师爷都没有发现的变数，必然隐藏极深。’
孤岛洞府内，吕阳陷入沉思，许久过后才有了思路，目光微亮：‘能影响道主的，应该也只有道主！’
世尊！
‘他既然让我来五千年前搭顺风车，说明他肯定在五千年前留下了后手，确保我的计划具备可行性。’
换而言之：这个破局的变数或许和世尊很亲近？
‘昂霄？没错。是他！’
吕阳想起来了，记忆中，昂霄当年在斩杀鸿运之前，曾经去过一次伪史，在伪史内预演了一次！
他的身上同样有双重因果！
一时间，吕阳狂喜，然而很快他却又皱起了眉头：‘这个时间点，昂霄已经假死了，我找不到他。’
知见障还是太霸道了，至少重光和原始天魔是不可能发现昂霄的，除非他亲自出手来寻找，然而那样一来他就暴露了，结果只会是因果之景破碎，功亏一篑，这就让吕阳觉得相当难受了。
‘这个漏洞也堵上了吗？’
吕阳挠了挠头，却没有放弃：‘不急，我来的时间点非常早，这个时间点鸿运还是天运明光真君呢。’
昂霄迟早要现身的，否则如何干掉鸿运？
‘我不需要找昂霄，只要盯住鸿运就可以了，跟着鸿运，昂霄迟早会现身，届时我就能动手。’
想到这里，吕阳也就平复了情绪。
他开始耐心跟踪鸿运，甚至直接让原始天魔和重光住进了他的识海，心魔诡谲，鸿运对此一无所知。
很快，两年半过去了。
岁月如水，吕阳就这样看着天运明光真君纵横仙枢，杀外道，炼真宝，被天公抛弃，然后闭关修行——
“轰隆！”
突然有一天，鸿运死了。
没有任何征兆，躲在鸿运识海里的原始天魔和重光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鸿运就突然轰一声炸开了。
就连他自己都一脸茫然。
回过神的时候，长曜宝光洞天已然破碎，从覆灯火中跌落，金性魂魄更是飘然落入了冥府。
“什么！？”
如此异变，瞬间就惊动了吕阳，他的第一反应是昂霄套着知见障给鸿运掏心掏肺地交流了一番。
至于重光和原始天魔毫无察觉，这也正常，毕竟这个时候的昂霄极有可能已经是大真君了，就算不是，以大林木的强度和昂霄在此的造诣，能被他们发现，吕阳反而会觉得奇怪。
然而很快，吕阳的脸色就变了。
因为他也没发现。
只见吕阳双眼浮现明光，熠熠生辉，覆灯火的玄妙已然催动到了极致，却仍旧看不到半个人影。
‘不可能！’
吕阳的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昂霄虽然强，但五千年前的他绝对没有强到能让自己什么也看不到。
毕竟他如今也是大真君了。
‘不太对，昂霄没有出手？’
一念至此，吕阳眼中陡然凝聚华光，化作一面明晦交加的圆镜，其中明面向外，朝着鸿运方向照去。
阴阳鉴神道果！
以覆灯火为主的道果秘法，足以将覆灯火洞晦察明的玄妙发挥到极致，堪破一切隐秘手段。
终于，在吕阳的仔细观测下，阴阳鉴神道果所化的圆镜上终于浮现出了画面，那是一道模糊的丝线，丝线的一端没入虚空，另一端连接着鸿运，正是这一道丝线，直接引发了鸿运的陨落。
‘这是.因果？’
吕阳完全愣住了，鸿运的死亡不是因为昂霄出手，而是因果？他命中注定要死在刚刚那个瞬间？
‘怎么可能！’
吕阳摇了摇头，鸿运必然是被昂霄所杀，这是昂霄亲口承认的，击杀方法也不可能是因果。
因为大林木不擅长这个。
城头土才是行家。
‘没错，能让鸿运如此诡谲地死于因果影响，只有可能是城头土.世尊？不对，应该是伪史！’
一念至此，吕阳恍然大悟：
‘鸿运死亡，转世冥府——这是果。’
‘然而因呢？’
这个因应该是昂霄，可实际上，正史中根本没有人看到这一点，也没有人能证实这个事件。
昂霄杀鸿运。
怎么杀？在哪儿杀？如何杀？
都不知道！
然而现在，吕阳已经明白了：‘鸿运的死.本身就是伪史的一部分！’
‘他不是死在世尊证道，改因易果之后，而是死在了世尊证道之前，他的死亡，因果被世尊给遮掩掉了！’
这就是变数！
‘变数压根就不是昂霄，应该是鸿运！他才是藏得最隐晦的，同时拥有了正史和伪史因果的人！’
仔细想想，昂霄和世尊关系亲密，难道圣宗祖师爷会不知道吗？世尊如果再将关键放在昂霄身上，和明牌有什么区别。反而是鸿运，和世尊毫无关系，在圣宗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棋子
为什么不重要？
看待遇就知道了，同样天公垂青，牧长生是什么待遇？鸿运又是什么待遇？后者显然根本不被重视。
当然，更重要的是：
‘鸿运的因果，恐怕非常贴近世尊成道的因果，只有这样，世尊才能用自己的因果波动来掩盖鸿运。’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鸿运跳出圣宗祖师爷的视线。
说白了，鸿运的死和世尊成道的时间很近，甚至有可能前脚昂霄杀了鸿运，后脚世尊就证道了。
这个变数——恐怕是世尊精心打造出来的，专门为了未来某人回溯到这个时间，能借此和他搭上线！
‘世尊.果然是蓄谋已久！’
吕阳愈发肯定，世尊八成也有过和自己的彼岸崩溃计划类似的想法，只不过一直没有付诸行动。
当然，目前只是猜测。
他也有可能猜错了，可能鸿运并不是那个破局的变数，可能圣宗祖师爷也有关注他，并非一无所知。
然而——这就是极限了。
‘以我目前的情报，最多只能推测到这里了。’吕阳神色平静：‘如果不是鸿运，大不了这条命给了。’
干大事，本来就是要冒风险的。
风浪越大，鱼越贵！
“该赌的时候，还是得赌！”
吕阳深吸一口气，随后走出闭关洞府，稍作推演，很快就锁定了鸿运的转世之身，紧接着一步踏出。
下一秒，他便破开虚空，来到了刚刚转世的鸿运面前，有重光和原始天魔遮掩，如今的鸿运自然是一无所觉，吕阳也不浪费时间，再度将城头土捧在手中，持了一道玄妙，化作因果法光。
执古今！
因果法光映照下，鸿运的因果纤毫毕现，霎时间，吕阳的眼底就浮现出了一片泾渭分明的浩大因果。
鸿运的因果极为特殊。
其中大部分区域都光彩纷呈，映照出了鸿运生平的许多画面，却偏偏在一个节点出现了大规模分裂。
分裂出的因果全部化作了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难以触碰，无法观察。
‘就是它！’
吕阳目光一动，没有丝毫犹豫，在执古今的加持下纵身一跃，直接跳入了鸿运的那段因果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