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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张府书房。
张允面色难看,咬牙低语:“没想到,谢将军会输得那么惨!”
张大将军冷冷瞪了张允一眼:“裴青禾阵前斩杀匈奴大将,大败匈奴蛮子,名震北地!谢将军那个软蛋,逆军都打不过,还做了逃兵。怎么可能是裴青禾对手!”
张允也是无奈:“一堆武将,只有谢将军最易说服唆使。其余几个武将,我也派说客去了,他们都不肯轻易出手。”
都是领兵十数年或几十载的将军,赢了裴青禾胜之不武。输了就更丢人了。也就谢将军眼皮子浅,被吹捧几句就膨胀昏头,跳了出来。
结果,成了垫脚石,令裴青禾在一众武将面前大展神威。
“父亲今日在练武场亲眼目睹,裴青禾真有那么厉害?”
“是,”张大将军深深呼出一口气:“比你我预想的,还要厉害得多!就是换了我下场,也不是她对手!”
“万幸她没有当众邀战,不然,我今日就要颜面扫地了。”
身为武将,比武切磋就如文臣辩论,是司空见惯之事。裴青禾邀战,张大将军没理由也不能退避。
还好,裴青禾露了锋芒后,便收了长刀。那一刻长松口气的,可不止张大将军一个人。
张允眼中闪过狠厉,低声道:“不如趁着裴青禾离去时,安排‘流匪’突袭。”
“不可!”张大将军拧了眉头,目光冷厉:“裴青禾领了五百精兵,除非出动大军,不然根本留不下她。退一步说,就算伏击成功,杀了裴青禾,立刻就会引来裴家军疯狂报复。渤海郡才安生没几天,经不起一场大战了。”
“其余武将,也会分崩离心。北地经不起如此大乱。”
“记住,我们是敬朝忠臣良将,不是反臣贼子,不可鬼祟行事。”
要立好牌坊。
张允不太情愿地点头应下。
张大将军目光一闪,又淡淡道:“皇上对裴青禾格外看重。”
张允冷笑:“皇上当日坚持要封裴青禾为将军,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当年裴氏流放,皇上曾奉命去送行。一面之缘,能让皇上惦记这么多年,可见裴青禾心计手段。”
张大将军忽然打量自家儿子。
张允被看得心里发凉:“父亲这般看我做什么?”
张大将军若有所思:“过了年,你二十有五,是张家嫡长子,天子舅兄,也是朝廷正三品的户部侍郎。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倒也配得上做裴将军的丈夫。”
张允瞳孔巨震,像被惊雷劈中,浑身上下都焦得冒烟:“父亲开什么玩笑!我早已有妻有子!”
他十六岁时就娶妻,妻子陆氏是名门闺秀,温柔娴熟美貌端庄,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夫妻两人恩爱和睦。便是美妾不断,他心里敬重喜爱的,依然是妻子。
“陆氏贤惠,”张大将军淡淡道:“为了壮大张氏,她定然愿意让出正妻之位。”
张允头上也快冒烟了,眼中腾腾闪着火苗:“我不愿意!裴青禾狠辣凶残,我绝不可能娶她!父亲这般看重她,索性求娶她当继室就是了。”
张允这么说,纯粹是被气急了讥讽自家老子。
谁曾想,张大将军竟然认真考虑起来:“你母亲去世多年,我一直没有续娶,主母之位一直空缺。可惜,我年岁已高,和裴将军相差太远。登门求娶,怕是会被众人奚落取笑,裴将军也不会应。”
张允:“……”
张允太阳穴突突直跳,嘴角直抽抽。
张大将军冷冷看了张允一眼:“裴家军占了燕郡,占了北平郡,现在连广宁军也对裴青禾俯首。幽州已有一半落入裴青禾之手。裴青禾对外宣称裴家军有六千精兵,真正的兵力至少是两倍。想想你自己,在裴青禾这样的年纪,有没有这等能耐?”
“娶了裴青禾,便能将裴家军收拢过来,接手燕郡北平郡和广宁郡。”
“就连皇上,也在打着兵地人都得的如意算盘。如果我年轻个十来岁,哪里还用催你去献殷勤?”
“你动一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
张允动了一夜的脑子,想了一整夜。
隔日凌晨,张允一声不吭地沐浴,换了崭新的新衣,用粉遮了眼下的黑影。备了厚礼,带着拜帖去了裴将军安顿的大宅。
“哟,张公子今日也来拜会裴将军啊!”
“真是巧得很。”
持着拜帖来拜会的,竟有五个。都是武将子侄,个个年岁都在二十左右,都还没娶妻。
其中一个嘴快的,咧嘴笑道:“张公子有妻有子,还来拜会裴将军做什么?”
张允笑容略有些僵硬:“裴将军是驱逐匈奴蛮子的英雄人物,我心中敬仰,特来拜会。和妻儿没什么关系。”
呵呵呵呵!
众人心照不宣地笑了一回。
张家势大,张允这位国舅,掌着户部钱粮,没人开罪得起。一众青年才俊围着张允说笑,一边等着裴将军接见。
门开了。
张允精神一振,摆出最佳的姿态风仪,嘴角含笑看了过去。
就见一个高大黝黑壮实有力的姑娘走了出来,:“你们都走吧!将军没时间见你们。”
正是裴家军的四号人物裴燕。
青年才俊们一同看向张允。
张允腰杆挺得笔直,徐徐说道:“你去告诉将军,张允前来拜会!”
“说了没空,没听见么?”裴燕可不理来人是谁,一脸不耐地撵人:“都给我滚!”
张允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鼻子都快气歪了,伸手一指:“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下一刻,拳头就到了眼前。
张允大惊,仓惶后退散步。裴燕冷笑一声,再次挥拳。张允不得不再次后退避让。
裴燕对着其余年轻男子挥了挥拳头:“我的拳头可不认人。谁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青年才俊们是想来献殷勤,不是来打架的。再说了,他们也打不过裴燕。各自灰溜溜地离去。
张允气不过,走时放了句狠话:“有能耐,以后别求到张家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