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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的锦缎,色泽雅致,在明亮的光线下闪着淡淡的光。
赤金头面精致繁复,另两套头面首饰镶嵌着指甲大的宝石,闪着惑人的光芒。
裴燕对这些不感兴趣,裴萱正是年少爱俏的时候,看着眼都放光了。
裴青禾随意扫一眼,笑着说道:“都收起来,带回裴家村,让时总管登记入库。将来你们成亲的时候,自己去挑一些。”
裴燕撇撇嘴:“我不想要这个。到时候我挑一匹宝马和一把弓箭。”
裴青禾失笑:“也罢,都随你。”
裴萱就不同了,美滋滋地看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指了一匹绿色锦缎,又指了一套赤金头面:“我就要这个了。”
裴青禾笑着嗯一声:“裴风,你也来瞧瞧,给未来的媳妇挑一份。”
裴风一本正经地答道:“这是堂姐的,我一样都不要。以后我娶媳妇了,我自己给媳妇买衣服首饰。”
裴萱瞪了过去:“喂喂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在内涵阴阳我?”
裴风难得在口头占了上风,一副八风不动的气人模样:“反正我不要。”
裴萱:“……”
裴青禾被逗乐了,笑着哄了裴萱几句。裴萱扯着裴风去外面打闹,裴燕不瞒地嘟哝:“皇后娘娘要表露贤惠大度,凭什么拿你来作筏子?”
裴青禾笑容收敛,皱了眉头:“渤海郡不宜久留,过几日我们就走。”
裴燕道:“是该走了。再不走,就要抬着你进宫了。”
裴青禾瞥一眼裴燕。
裴燕立刻用手捂了嘴,示意自己再不乱说话了。
第二日,皇后娘娘赏了几盒宫中特制的胭脂水粉。
第三天,皇后娘娘命人送来美味的宫中糕点。
这是张皇后在用自己的方式扞卫皇后尊严。裴青禾能理解,但实在没耐心理会。很快去向天子辞别。
建安帝不舍裴青禾就此离去,出言挽留。
裴青禾拱手道:“去岁匈奴蛮子吃了败仗,只怕今年随时会出兵。末将要早些回去备战。”
关外蛮子,频繁叩边,烧杀抢掠,一直是敬朝的心腹大敌。
建安帝算不得什么英明天子,却也知晓轻重,立刻道:“既然如此,裴将军便尽早启程回去!”
“日后有空闲,再来渤海郡觐见。”
裴青禾微笑应下,再次拱手作别。出了宫殿后,行了一段路,“正巧”遇到了皇后娘娘。
张静婉本就美丽温婉,今日着意装扮,愈发优雅雍容。
裴青禾依然一袭布衣,长发梳作发辫,不施半点脂粉。
一个是养在花房的牡丹,一个是寒风中挺拔的巨木。不用对比,因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张静婉注视着裴青禾,缓缓道:“听闻裴将军要启程回燕郡。本宫祝裴将军一路平顺。”
裴青禾微微一笑:“末将也祝皇后娘娘平安顺遂。”
然后,拱一拱手,就此别过。
张静婉转身,看着裴青禾远去的身影,目光暗了下来。
裴青禾带着裴燕裴萱裴风去向李氏等长辈们辞行。
陆氏舍不得裴风,将裴风搂在怀里,小声嘱咐:“你今年十三了,已经长大了,回去之后用心练兵,将来领兵打仗。”
裴风点点头。
陆氏又低声道:“你要记住,我们裴家是敬朝忠臣良将,一定要对皇上忠心。将来裴家是要写进青史里的……”
裴风记着青禾堂姐的嘱咐,不管祖母说什么,一律点头,半个字都不入耳入心。
李氏拉着裴青禾的手,低声坚定地说道:“青禾,记住曾叔祖母对你说过的话。”
你只管向前走,不管走到哪一步,我们都支持你!
裴青禾反握住李氏的手:“曾叔祖母,你们也要多保重。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派人来接你们回去。”
然后,郑重嘱咐裴甲:“一定要照顾好裴氏长辈们。”
裴甲郑重拱手领命。
晚上,孟氏兄弟设宴,为裴青禾送行。还在渤海郡里的武将们,也一同来赴宴。就连张允也来了。
张皇后频频厚赏,摆明态度,武将里脑子活络的,便打起了和裴氏其他女子联姻的心思。
还有相中裴风的,正是那位曾出言调笑过裴青禾的宋将军。宋将军在宴席上直接表示,愿意将自家女儿嫁到裴家。
裴风没经过这等阵仗,头皮发麻,俊脸僵硬。
联姻结盟的好处,从广宁军便能窥出一斑。如果能兵不刃血地收拢一支军队,他也愿意联姻。不过,现在也太早了……
裴青禾笑道:“宋将军一番美意,我先代裴风谢过宋将军。不过,裴风还小,上面还有诸多堂姐们没成亲,得过个五六年才能轮到他。”
裴风暗暗松一口气。
裴青禾看在眼里,莞尔一笑。
隔日凌晨,五百裴家军骑马出了城门。广宁军紧随其后。
孟六郎站在城门上,目送裴字旗飘荡远去。一转头,就见自家兄长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
孟六郎抽了抽嘴角:“我又不是意气少年,知道轻重。以后娶庞姑娘进门,一定好好待她。”
孟大郎拍了拍孟六郎的肩膀:“果然长大了。”
孟六郎翻了个白眼。
他又不是贪心厚颜的建安帝。
年少时的心动,已经永远错过。该放下就放下,向前走向前看。
战马疾驰,跑出六十里,休息片刻,再次启程。
晚上照例露宿野外。裴青禾将人分了两班:“我领兵守上半夜,杨将军,下半夜你来守着。”
杨虎有些惊讶:“为什么这般谨慎?我们还没出渤海郡,难道还能有流匪不成?”
裴青禾扯了扯嘴角,跳跃的篝火倒映在她冷然的黑眸中:“这可不好说。我们这些日子大出风头,难免有人看我们不太顺眼,趁着我们赶路时出手。”
裴燕杀气腾腾地挑眉:“谁敢来,就让他们领教裴家军的厉害。”
裴萱裴风坐在火堆边擦拭长刀。
孙成细心地保养弓箭。
一半人合衣而眠,另一半精兵手持兵器,目光炯炯地巡视戒备。
上半夜安然无事。
下半夜四更天,一伙流匪悄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