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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零:刘长生亲自说的假话,就是真话


更新时间:2025年09月08日  作者:孑与2  分类: 历史 | 历史传记 | 孑与2 | 远山破阵曲 
云策是真的没想到吴彤的行动非如此的快,这回去没几天,自己就变成了刘姓皇族不说,还被登记进了金册。

皇族的身份确定一个是玉牒,另一个就是金册。

前者会注明刘长安的父亲,母亲是谁,什么时候出生,出生的时候内府有无见证与登记,父亲在皇族中与皇帝的血脉有多亲近,再论刘长安与皇帝的血脉亲近距离,定出等级,给出封爵。

大汉初年的皇族封爵就是这样的,很可惜,霍去病这个家伙出生比较晚,他出生的时候,汉文帝已经施行了推恩令,导致刘长安不能获封王爵,只能等刘长生死后,再继承他的长沙王的王爵。

没错,按照金册记录,刘长安是刘长生的孙子,刘长生本来的王爵就是长沙王,这是一个非常古老的王爵,源自祖地,大汉没有长沙这个地方,也自然没有一个叫作长沙国的王国。

而且,从刘长生身上算起来,当今皇帝应该叫他叔祖!

皇家玉牒金册虽然不怎么值钱了,可是呢,要弄到这么亲近的身份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云策碰瓷的人是大神官刘长生。

大汉人可以鄙夷皇帝,绝对没有人敢说刘长生的不是,他自从八岁开始侍奉祖火,如今已然百年之久,声威之隆,普天之下无人能及。

天下人都知道刘长生一生都未曾娶妻,也没有子嗣传承,四十年前的时候,为了长沙王的传承不断绝,他就从皇族中过继了一个儿子,名字叫刘淼,十七年前,刘淼可能觉得刘长生过于能活,自己可能得不到继承长沙王的爵位,暗中谋害了刘长生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于是,生生的把自己给气死了。

没人知道刘淼是气死的,还是被大神官亲手给弄死的,总之,刘长生名下又没了子嗣。

这十五年来,有很多的刘氏皇族愿意把自己的亲儿子送给刘长生,都被刘长生给拒绝了,还以为刘长生这是要让长沙王一脉断绝呢,原来,人家有孙子。

这个孙子就是刘长安。

对刘长生这种人来说,什么血脉,亲缘都比不上会玩火的人跟他亲,尤其是会玩社火的人,还能把普通社火培育成向祖火方向发展的人。

云氏山庄社火到底发展成了什么模样,没人比刘长生更加的清楚了,尤其是云策用社火点燃了鬼王山煤矿的时候,龙神殿里的祖火也兴奋的隔着万里之遥帮了那朵可怜的社火一把,这才有了山倾地陷一般的灾难。

云策的玉牒金册是刘氏现任族长刘长生自己写的,至于怎么写,就全凭他老人家意愿了。

当吴彤跟他说起云策有这个要求后,老家伙当场就取出玉牒在上面刻字,刻好了玉牒,又在金册上写了字,用了印。

全程不过半个时辰,一份真的不能再真的皇族身份就被刘长生给弄好了,虽然故事粗糙了一点,考虑到刘长安这个皇族身份从无到有只有半个时辰,再加上故事是刘长生自己说的——很可以了。

然后,这个一直被刘长生隐藏的秘密,就被攀星楼的密谍无意中发现,最终弄得曹锟都知道了。

深夜,曹锟还没有离开云策的客房,学云策把炒豆子嚼的咯吱吱乱响,一边用发光的眼睛看着云策道:“所以,你爹给你老祖喝毒酒,你老祖就喝下去了,然后屁事没有,你爹怕的要死,连夜带着你跟你母亲跑路去了出云州当野人?”

云策怒道:“我可没有说有毒酒。”

曹锟睿智的摇摇头道:“那一壶酒要不是毒酒,老子把头给你。”

云策怒道:“不可能,母亲说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曹锟叹口气道:“再好的人,也经不住长辈总是不死啊,大神官今年马上就一百二十岁了,还活得生龙活虎的,谁受得了当六十年的太子。

你父亲等不及,你可以的,反正你才二十岁,还有时间可以等。”

“他要是见到我一巴掌拍死我怎么办?”

“老人家一百二十岁了,什么事情早就看开了,他明知道是毒酒还喝,也没有一巴掌拍死你爹,说明老人家不在乎。

否则,你以为老人家掌控天下社火,会找不到你们,不是找不到,是不找,甚至觉得让你吃点苦头没啥不好的。

要不然你以为你的名字会出现在玉牒金册上?

找个时间回去看看老人家,应该由很大的好处等着你呢。”

云策烦躁的挥挥手道:“好了,不说我的事情了,你明天为啥是订婚,不是成亲啊,大汉定亲可没有摆这么大的排场的道理。”

曹锟笑道:“我喜欢贺雨那个女人,给她的尊重不能少。”

云策呆滞了一下道:“我记得你上次说的不是这个名字。”

“噢,你说贺柔啊,她死了。”

“啊?”

“啊什么啊,大户人家这种时候是最容易死人的,贺柔守不住自己的位置,死了就死了,反正我需要的是一个贺氏女儿,至于是谁,还真的不是很在乎。”

“你刚才还说你喜欢贺雨那个女人。”

“能给我带来利益的人我都喜欢,女人如此,男人也是如此。”

“卧槽,要是有一个男人能给你带来天大的利益,你岂不是……”

曹锟砸吧砸吧嘴巴道:“只要好处到手,忍一忍就过去了。”

云策叹口气,觉得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

曹锟道:“大丈夫一日不可无权,生死荣辱系于他人之手才是大恐怖。”

说出这句话之后,曹锟也觉得活着没啥意思,抓了一把豆子之后,就告辞回去了。

地位平等之后,跟曹锟说话还是很有启发的,这家伙主打一个真诚,说实话,还总能让人生出吾辈都是苦男儿的感慨。

就是这家伙一旦觉得你对他是个威胁的话,拿刀子杀你的时候,也不会有半分的犹豫,还是那种一边捅你,一边流泪的那种。

所以,曹锟不是坏人,他只是在清楚明白地为自己的理想而努力。

第二天起床后,曹氏的那两个丫鬟就伺候云策洗漱,今天要见的人多,特意抬来了澡桶,云策需要沐浴后再更衣。

曹锟他爹是个色鬼,曹锟也不是啥好东西。还以为曹锟家是一个淫乐窝,自己洗澡的时候必定会有七八个不穿衣服的丫鬟过来伺候,就在云策想着怎么拒绝的时候,四个抬着澡桶进来的漂亮丫鬟就敛身施礼后就退下了,最后,那两个分配给他的丫鬟,也关上门出去了。

让云策拒绝的话噎在喉咙里没机会说。

好好的洗了一个澡,一群丫鬟就涌进来,开始打理云策的头发,衣服鞋袜,以及繁复的各种佩饰。

发型,衣服云策不挑,至于配饰,他看不上那些造型古朴的玉器,金器,选择了一块乌沉沉的散发着梨子香味的木头配饰。

弄完之后,云策对着铜镜看了看,镜子里雾蒙蒙的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隐约看见一个嘉公子在镜子里看他,聊斋的意味一下子就显出来了。

被曹领带着来到曹锟的屋子门口,发现他的屋子里此时早就人满为患,以前认识的一些纨绔一个都看不见,来的都是云策不认识的,看样子,在曹氏拿下平州之后呢,以前的那些纨绔朋友已经配不上他的身份了。

曹锟被一群丫鬟簇拥着忙碌,只不过,这家伙在着甲。

云策随便拉过一个纨绔道:“曹兄在这大喜的日子里着甲,所为何事?”

纨绔看看云策的脸,发现很陌生,也只是楞了一瞬间,马上热情的介绍道:“兄台有所不知,甲胄才是大汉男儿的正装,别看我等都是轻裘软衣的看着不错,实际上,大礼仪还是穿甲胄最为彰显男儿雄风。”

云策拱手感谢道:“小弟来自荒野,这些事情都不懂,多谢兄长指点。”

纨绔笑道:“谁耐烦这些繁复的礼仪,我也是出门前,被长辈耳提面命的,这才记住了一点点,看兄台面生,未请教……”

云策拉着人家的臂膀道:“出云州野人云策,敢问兄台大名。”

纨绔眼睛明显一亮,同样亲热的拉住云策的衣袖道:“原来是项城主人到了,愚兄这可眼拙了,失敬失敬,在下彭城彭昼。

家父在项城亲眼见了云兄的战绩,回来就训斥我不思进取,哈哈哈,这顿无妄之灾只能算在云兄身上了,一会,必定要多饮几杯。”

云策哈哈笑着连连应承,片刻时间,他已经跟十几个纨绔相交莫逆了。

其实,云策挺喜欢跟纨绔们交朋友的,总体上,他们做事情漂亮,说话又好听,只要你一直有用,他们就能一直让你觉得生活在一个很有温情的社会里。

搞不明白,好多书里面的纨绔为啥不是蠢,就是坏,一场酒宴下来,能起身八十次给你倒酒,斟茶的人怎么可能是蠢蛋?

曹锟好不容易披甲完毕,就连云策看了都忍不住喝一声彩,因为,这是一套以白银为底色的黄金甲。

别说云策穿着丝光帛抢不走人家的风头,就算穿上大汉最贵的丝罗也休想在这套铠甲跟前占到任何便宜。

当然,如果云策肯裸奔的话,应该能胜过曹锟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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