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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一剑曾当百万师


更新时间:2025年10月09日  作者:想见江南  分类: 仙侠 | 修真文明 | 想见江南 | 我以科举证长生 
长枪一抖,银光如电。

那尊自诗句中踏出的飞将军,浑身铠甲铿然作响,冷月映照,枪尖寒芒直贯虚空。

端王婴轮烈焰翻卷,似要焚裂山河。

可就在撞上的一瞬,锋锐之枪竟破开火焰,直入婴轮之心。

轰!

一声巨震,整座擂台的符纹猛地闪耀,护阵阵盘几近崩碎。

婴轮表面,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霎时间四分五裂,火焰迸溅,化作漫天残光。

端王喉头一甜,猛地喷出一口金色血雾。

血光在半空炸开,映得他衣袍尽湿。

他身躯踉跄,面色惨白,连眉心的元婴都险些溃散。

全场寂静。

一息之后,山崩海啸般的喝声轰然而起。

“碎了!端王的婴轮碎了!”

“有熊金刚!我妖族盖世英雄!”

“哈哈哈哈——”

有大妖仰天狂啸,双臂血淋淋地拍打胸膛,发出沉闷若鼓的声响。

年轻妖将热泪横流,声嘶力竭地呼喊名字。

无数妖族振臂高呼,山巅符纹颤动,仿佛天地都被这股狂热摇撼。

“祖先在上!妖族终于在文气之道上,压过人族!”

“有熊金刚!当真是我妖族诗魂!”

呼喊声如海潮般连绵不绝,每一句都带着血气,每一声都似要撕裂虚空。

而人族阵营,却如坠冰窟。

“怎、怎么可能……”

“端王殿下……竟会被一介结丹妖族,打碎婴轮……”

“这……这是羞辱啊!”

众儒生面色灰白,喉咙发干。

哪怕是庞伟亿,指尖都不自觉抖动。

元婴大圆满的婴轮,乃是修士一身根基所在。

纵使不至修为全毁,今后修行亦必受损。

如此结果,对他们人族,是难以承受的耻辱。

端王身在半空,胸膛剧烈起伏,双目布满血丝。

他死死盯着薛向,唇角淌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婴轮碎裂,琉璃真身崩溃,他的威势一落千丈,宛如被从云巅击落谷底。

薛向立于台心,魁伟妖躯挺拔如山,还未消散的诗意,化作清冷的江水与幽美的冷月在他身侧回荡。

他目光冷静,冷眼旁观着场外,觉得演艺事业有必要再深化一步,长声喝出:“此战,不为私仇,只为告天下——我妖族,亦是天选之种,圣人苗裔!

我妖族,亦能以文气镇山河!”

喝声传出,群妖更是癫狂。

血气直冲霄汉,连星空都似被这股声浪震得抖动。

人族阵中,则鸦雀无声。

一众儒生面色死灰,仿佛亲眼见证一座神祇从云端坠落,而另一尊新神正傲然崛起。

庞伟亿眼神沉如深渊,指节捏得笏板嘎吱作响。

端王败得太惨,不仅是战斗上的失败,更是人族颜面上的失败。

端王的血,还在半空中滴落。

这一刻,文渊乱海上空的风声,都仿佛凝滞。

擂台之上,江涛渐敛,冷月淡去,唯余楼阙巍然,仍在风声中兀立。

薛向收声而立,魁伟妖躯犹如铁塔。

他抬起头,环顾四野,目光炯炯,声音如雷震荡结界:“端王已败,此刻擂主,便是我有熊金刚!

人族之中,谁来攻擂?”

一句话落下,寂静不过一息。

随即,人族阵营如同沸油泼水,群情激奋。

“欺人太甚!”

“区区结丹,仗着几句诗文,竟敢口出狂言!”

“此獠不过是诗文积攒得巧,能撑得几篇?人族浩然文脉,怎容他一妖独擅!”

许多年轻儒生已经忍不住,拍案而起,眼中燃烧着战意。几位长衫老者拂袖而立,神色铁青,皆欲请战。”

一时间,人族阵营内,声音此起彼伏。或请战,或愤恨,皆如潮浪拍击。

妖族阵营,却是另一番模样。

有妖仰首大笑:“来啊!来啊!尽管来!”

“哈哈哈!堂堂人族,这般急不可耐,倒像是怕我有熊金刚再出诗来!”

“诗文几篇已足以压端王,若他再有一篇,怕你们全军覆没!”

冷笑与嘲讽不断,嘈嘈切切,压得人族诸儒更是面红耳赤。

薛向高声喝道,震彻山巅:“不必争了。要打的,一同上来!

你们便是输了,也只算一轮。”

一语落地,天地仿佛被震裂。

短短数十字,犹如重锤砸入擂场。

“好胆!”

“狂徒!”

“你当真以为凭几句诗文,便可与我人族群贤争锋?”

“痴心妄想!”

人族阵营中,愤怒已然化作滔天火焰,几欲烧破云霄。有人怒极而笑:“他这是把我人族所有人,当作砧板上的鱼肉!”

庞伟亿面色沉冷,手中笏板差点再次碎裂,冷声喝道:“狂妄妖孽!”

端王胸口尚有血迹,死死盯着薛向,双拳颤抖,遗恨滔滔。

妖族阵营,则是另一番山呼海啸。

“哈哈哈!痛快!痛快!”

“这才是我妖族的骨气!端王算什么!”

“有熊金刚一身是胆,豪气冲霄,诚乃盖世英雄!”

无数妖族嘶吼狂啸,跺地捶胸。血气冲霄,如雷贯耳。

有老妖泪光翻涌,颤声高呼:“他一人,敢撼人族千军!此等气魄,万古难见!”

山巅阵盘嗡嗡作响,似也被这股声浪冲击得摇摇欲坠。

一边是人族群情激愤,怒火滔天;一边是妖族热血翻涌,狂信如海。

两大阵营,沸反盈天,几乎要将整个文渊乱海掀翻。

薛向独立擂台中央,傲然而立,魁伟妖躯映照火光,像是一根不可折断的旗杆,在风雷呼啸中烈烈招展。

庞伟亿霍地起身,断裂的笏板轻轻一合,“诸君,眼下是两族争锋,非是个人名利之争,既已立下规矩,便无须多想,按规矩办便是。

既然这有熊金刚如此猖狂,敢言一敌群雄,那便顺了他的心意。”

庞伟亿知道,一众大儒终究拉不下脸来,和一个妖族诗文攻伐。

可眼下的战局,已经到了这一步。

再要个人的面子,恐怕整个人族阵营都会没了面子。

他话音落下,人族阵营轰然,有五人同时踏出。

霎时,人族阵营中叫好声响彻一片。

妖族那边有识得轻重的,已经开始报着五人的身份,深恐擂台之上的薛向轻敌。

“……金刚道友细听,左侧那两个,一个是文心殿副殿尊郑儒,一个是白鹿洞书院山长梁肃,这二位前面登场过了,他们的实力,你应该清楚……

中间那个方脸,是剑南州武备堂掌印陆方舟。此人兼修文武,身形魁梧,气息沉雄。他以诗养身,以武证道,曾一诗断江河,被称为“铁笔将军”……

陆方舟左侧那个,是南山书院大司业程怀素。此人少年成名,以策论雄冠大周,号称“言出定策,句断乾坤”。

最后那个胖子,是太学监丞赵子昂。此人最年轻,却已是元婴中期,文章气魄凌厉无双。世人称他“文章猛虎”,因他一篇《讨妖檄》,当年杀我妖族许多,最是可恨……”

出战五人并肩入场,衣袂猎猎,气息如同五座山岳横陈山巅。

人族阵营中,一众儒生士气大涨,心潮翻涌,皆觉这才是人族的底蕴所在。

五人已知有熊金刚的恐怖,才入场中,便即发动。

梁肃先发,声若金石:“白鹿饮霞开洞府,书山迭岭镇群峰!”

哗啦啦,山顶之上,大片文气摇落,一头通体如雪的白鹿跨枝而出,鹿角悬日,步步生莲,背负群峰影,前蹄一蹬,百峰列阵。

郑儒接续,腔调如潮:“江回万折吞铁骑,鼓角三声破长风!”

高天即见大江回环,浪背鼓槌横击,鼓声与浪声合为一线,涛头托起刀枪,千层水幕压下。

陆方舟沉声落句:“车营如城移九野,矛墙似岳锁三重!”

地面腾起铁车之城,矛戟横列如林,阵图轮转,层层迭迭把擂台围作铁桶。

程怀素指空一引,声入雷府:“雷坛百丈催电蟒,霹雳十方合一锺!”

霎时天幕镂出雷印,电蛇自云海坠落,缠绕成网,雷鼓轰鸣,声浪压骨。

赵子昂袖中一翻,字锋破空:“檄起三军焚贼垒,碑立八方镇妖风!”

檄文化火,炬光如昼;碑林从地脊拔起,篆籀飞走,碑影相错,四面成阵。

五人吟诵的是五首诗,偏偏五首诗,竟彼此呼应、相合。

五道意象同刻迭加:鹿镇群峰、江吞铁骑、城移矛林、雷网合锺、檄火碑阵——像五重天盖,层层折向中心,把薛向的立足之地压成一口井。

人族阵营顿时高声呼喝起来:

“联吟锁阵,彼此补位——”

“白鹿为锋,江潮为面,车营为骨,雷网为绳,碑阵为枢,这套合击,严得很!”

“看这小妖如何破!”

如潮议论声,丝毫干扰不了薛向神思。

薛向抬眸,胸腔一鼓,朗声吟道:“少年十五二十时——”

七字落地,天色像被刀背抹了一遍,亮得刺目。

他诗文营造的意象并不繁缛:一线烟尘,一抹铁影,一行营旗,干净而凌厉。

他顺势再落一句:“步行夺得胡马骑。”

蹄声从北塞滚来,第一匹胡马从他身后踏出,鬃毛扬起黄沙,第二匹、第三匹……

一瞬间千骑成阵。

马嘶冲破鼓角,马背上的光寒如刃,直楔白鹿列阵与江潮浪幕的缝隙。

梁肃拢袖加力,白鹿昂首跃起,鹿角挑日,欲把马阵挑碎;

郑儒急促敲鼓,涛头拔高三丈,欲以水势淹没马群。

人、妖两族阵营,各自屏息凝神,围观这惊世骇俗的大战。

各种意象堆迭,震撼天地。

诗声激荡,顷刻间,虚空轰然一震。

便听薛向朗声吟道,“射杀山中白额虎,肯数邺下黄须儿。”

只见一头巨虎自山岭扑落,白额如雪,狞厉无匹,咆哮震裂山石。

与此同时,漫天卷起沙尘,幻化成千百少年军将,鬓未生华,黄须犹在,却个个目光如火,执戈握矛,厉啸冲锋。

这一刻,五人的合击阵势,终于开始出现动摇。

“不对!”

庞伟亿眉头紧锁,双掌已然滴下汗液。

众人皆朝他看来。

“是不对。”

一名白袍青年喃声道,“五位先生显化的意象,论宏大,论神奇,皆超过了有熊金刚。

可有熊金刚显化的意象,分明更澄澈、明亮。

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有熊金刚所作诗作,品相更好,等级更高。”

此话一出,众人皆倒抽一口凉气。

“难道又要失败么?”

有人低声道。

庞伟亿冷声道,“不会。

以众凌寡,除非有熊金刚的诗作,真的好到绝伦,足以以一敌五。”

他话音方落,人族五位,再度吟诵出声。

陆方舟的铁车城向内合围,矛墙如森,车辙轧地作龙吟;

程怀素操控雷网下垂,电蟒缠身要勒住猛虎的咽喉;

赵子昂碑阵一合,檄火成幔,轰向一个个黄须少年。

五重意象层层迭迭,不仅包围了薛向营造出的意象,还把薛向裹进密不透风的包围中。

妖族阵营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读不出诗句的高妙,也看不出显化意象的优劣。

只是单纯从感官上发现,有熊金刚被压制了,局势似乎不妙。

处在包围阵中的薛向没有急,像让天地把气换足,再吐一口真声:“一身转战三千里——”

这句像把过往的冷与热全盘倒出。

马阵拉成长蛇,一袭铁骑从朔雪穿到江南,从沙砾踏到青荫,尘与霜在同一柄枪上结晶,长线穿喉,贯过铁车城的缝隙,把矛林挑得东倒西歪。

阵中五人察觉不对,同时加快吟诵。

场中意象再度显化:

白鹿背后一列书山齐齐压下;

郑儒把江面铺到天根脚下,浪幕如城;

陆方舟以阵图吞吐,三重营垒狂压而下;

程怀素雷声连鼙,电光密到列成幕墙;

赵子昂碑影拔高,檄火化旗,八面围裹。

人族阵营窸窣一片。

“还差半步就把他压死在句缝里——”

“封他的‘气’,顶住。”

“小妖必败。”

薛向收足气,喉间一沉,吐出压顶的那一刃:“——一剑曾当百万师!”

这一句落地,天与地之间只剩一柄剑。

剑不是从句子里长出来的,而像从战史里被人拔出来。

刹那间,天空之上,无数金色文气摇落,被两道文道碑拓碑锁住的文气长龙,纷纷摇落大量文气。

文气随诗句显化。

一柄剑,显了出来。

剑身带霜,刃口含阳,声响极轻,轻得像落纸,却比雷更能刺穿骨头。

剑光一掠,白鹿的脖颈化作雪沫,群峰的影子像纸山被火舌融化;

江涛从中脊断裂,鼓声被抽空,水幕化为无数冰屑;

铁车城被一道斜线剖开,矛墙掉落成一地廓落的铁影;

雷网的每一根电丝在刃上化作安静的灰尘;

碑阵的阴影被向后掀翻,檄火碎成满天小火星,燃起又灭,灭了又无。

“——破了!”

妖族席先炸开,像岩浆遇到海水,蒸出整片白雾。

“就这一句!”

“他把五阵当做一军,一剑劈穿!”

人族席同时传来嘶哑的止声与惊叫:

“退阵!”

“护体!”

“收!”

可剑光已经把“收”字截成了两半。

五人各退三步,退不足,又被反震逼回。

梁肃胸前衣襟裂开一道直线,血痕沿着那条线渗出;

郑儒握笔的指节抖了,袖口染了波纹样的血;

陆方舟肩甲震裂,阵图回潮断了一角;

程怀素唇边浮起一道深红;

赵子昂的颔下滴出一串殷色,面色苍白。

擂台上空的阵盘齐齐震响,像被无形巨物拍了一掌,呼啦啦,十三块阵盘,却有六块炸开。

人族席的议论声这才潮水一般爆开:

“怎么会——五阵同锁,竟被一联破尽?”

“他,他在借战史的‘名’!”

“住口!他不过一妖,哪来的战史可借!”

“可文脉应了他——你不承也得承!”

“一剑压军!”

“有熊金刚——妖族之刃!”

如潮议论声中,身负重伤的五人,联袂下场。

薛向并不继续吟诵,胸臆的气仍在滚,他朗声喝出,声音并不高,却被四野听得清清楚楚:“人族之中,谁来攻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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