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鼍龙顽劣
第610章鼍龙顽劣
南赡部洲。
长安之地。
渔市。
酒肆窗外,阴云愈厚,酝酿已久的雨点终于噼啪落下,敲打在浑浊的河面与渔市茅檐之上,溅起细密水花,圈圈涟漪荡开,一股水腥气混杂着市井的燥热弥漫开来……
却说那渔市的酒肆之中,东方哙(铁拐李)卜了一卦,言渭河西段的黑水湾,水流回旋激荡之地,其间必有金鳞隐龙潜游。
此金鳞灵性初萌,易为血食香饵所诱,恰似稚子初识世间珍馐,难抵诱惑。
那尉迟真金闻言大喜,当下便在渔市之中,寻得两位经验最为丰富、胆子最大的渔翁,许以重酬,令其捕捉金鳞。
此二人,一名张老三,一名徐老四。
二人虽对此事半信半疑,然有钱可拿,亦乐得一试。
于是,双方立下字据文书,白纸黑字,笔墨清晰,条款分明。
言定张老三与徐老四二人,按那东方先生所指点之时间地点下网捕捞。
若真能捕得奇物,尉迟真金必以重酬相谢。
翌日。
卯时三刻。
黑水湾水面泛起淡淡微光,水流湍急,回旋不止。
张老三和徐老四依计而行,一网撒下。
片刻之后,收网之际,但觉网中沉坠异常,似有巨物挣扎,其力沛然,难以御之。
二人合力拖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将网中之物拖上岸来。
待二人合力拖拽上岸,网中之物赫然跃入众人眼帘——只见一条通体如熔金锻造、长约三尺的异种“泥鳅”!
其身已覆细密金鳞,腹下竟生有四只肉爪,在网中翻腾跳跃,金鳞映日,熠熠生辉,更奇的是,那物竟发出细微如婴儿呓语般的嘶鸣!
“天爷!这……这是长了爪子的金泥鳅!”
“鳞!有鳞片!真跟东方先生说的一样!”
“它……它会叫!像人声!”
围观的渔民们惊得目瞪口呆,咂舌不已,纷纷惊呼:
“隐龙!”
“这果真是东方先生说的‘潜隐之龙’啊!”
尉迟真金按捺住心中激动之情,以高价将此奇异“金泥鳅”售于长安城一位笃信祥瑞之显贵之家,得钱数百金,满载而归。
此事如狂风卷残云,迅速传遍渔市。
众渔民对东方先生惊为天人,议论纷纷,皆道遇上了能识天机之活神仙。
于是,时有不少渔民,许以钱财,请东方哙为其算卦,而后依卦象所示,往长安八水之中大肆捕捞金鳞。
一时间,此风盛行,渔舟如梭,百网齐张,长安八水之上,一片繁忙之景。
世人多喜神物志怪,皇帝也不例外。
有诗叹道:
“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一时间。
长安城中王侯将相,皆以“养金鳞”为风尚,视其为祥瑞之兆,身份之象征。
更在王侯巨贾之间,掀起一股搜罗“金鳞隐龙”之狂潮,此物被视为祥瑞奇珍,价值连城,引得众人竞相追逐。
于是。
渭河、泾河等长安八水之上,渔舟往来如织,百网齐张,似要将水中金鳞一网打尽。
然此等狂热之举,终是惊动了泾河水府。
却说那泾河龙王和西海龙王之妹,育有九子。
小黄龙,居淮渎。
小骊龙,居济渎。
青背龙,居江渎。
赤髯龙,居河渎。
徒劳龙,则在灵山司钟。
只有第九个儿子小鼍龙,年幼无甚差事。
小鼍龙乃泾河龙王幼子。
有古语道:
“天下爷娘疼小儿。”
即,天下做父母的人,多偏爱幼子。
古代家训《袁氏世范》也讲述道:
“同母之子,而长者或为父母所憎,幼者或为父母所爱,此理不可晓。”
“窃尝细思其由,盖人生一二岁,举动笑语自得人怜,虽他人犹爱之,况父母乎?”
可见。
在古代,爱幼子,是人之常情,没办法,人性就是如此。
然而,正如刘备劝说刘表道:“废长立幼,取乱之道……不可溺爱……”
赵武灵王、袁绍、刘表……的江山,都是这么没了。
泾河龙王与泾河龙后(西海龙王之妹),对幼子小鼍龙亦是疼爱有加。
凡其幼子小鼍龙所求,泾河龙王与泾河龙后,无不倾尽全力以应,竭诚满足。
小鼍龙鼍洁生于这种溺爱之中,上有父母宠爱,旁有诸兄呵护,又得舅父西海龙王垂怜……长此以往,也就养成了一个骄纵顽劣的性格。
眼下。
泾河龙王的前八子,泾河龙王都想办法,给他们谋好了差事,或于一方水域司职,或在灵山和天庭任事,皆有所依。
只有幼子小鼍龙,尚养于膝下,居于泾河龙宫之中。
却说。
龙族之人,欲独掌一方水域,必先外放历练,养性存身,待资历深厚,方得升迁。
恰如西海龙王曾对孙悟空道:
“我带他(小鼍龙)到此,恩养成人,惟他无方居住,我着他在黑水河养性修真……”
孙悟空亦曾斥小鼍龙道:
“你这厮不遵旨令,你舅爷(西海龙王)原着你在此居住,教你养性存身,待你名成之日,别有‘迁用’。”
“你怎么强占水神之宅,倚势行凶,欺心诳上,故弄玄虚,骗我师父、师弟?”
眼下。
南赡部洲的各大水域,尚无空缺之职。
正所谓:
“子承父业,天经地义。”
泾河龙王先亲自培养幼子小鼍龙。
他常携小鼍龙于长安八水之间,行云布雨,授其布雨之术、巡河护法之能,展龙族之威。
与此同时。
泾河龙王更向天庭请命,使小鼍龙暂代“长安八水之渭河龙王”之职,即“假渭河龙王”,让小鼍龙先管理渭河,以熟悉水域管理之道。
待到南赡部洲或西牛贺洲等地,有大的水脉空置之时,泾河龙王便可将小鼍龙安排过去,令其展露才华,扬名四海。
却说小鼍龙昔日于不周之渊,为助其表哥“西海敖摩昂”一臂之力,欣然前往。
不料,在北俱芦洲之地,小鼍龙竟撞上了那凶恶的“金角大王”,不过数合之间,便被其轻易击败。
金角大王如提稚童,将小鼍龙夹于腋下。
小鼍龙狼狈至极,哇哇直叫,颜面扫地,羞愤难当。
自那之后,这些年来,小鼍龙始终闷闷不乐,深感自身实力不济。
泾河龙王见爱子如此,心中怜惜不已,遂宽慰道:
“我儿休要伤心,想那北俱芦洲都是些老妖老魔,不知道修炼了多少岁月。”
“便是你表哥敖摩昂,前往与之交锋,亦未讨得多少便宜。”
“你尚年幼,根基未稳,不敌他们,亦是情理之中,毋须介怀。”
为了快速提升小鼍龙的实力。
泾河龙王大手一挥,便把长安八河的“八河分水旗”、“龙王遣水印”等法宝,都尽数借给了小鼍龙。
泾河龙王让小鼍龙直接吸取长安八河的水脉来修炼。
龙族修炼,本就依赖水灵之气。
如今有法宝相助,小鼍龙一条龙吞吐长安八河之水脉,实力自然突飞猛进。
近些时日。
泾河龙王与泾河龙后(西海龙王之妹),受西海龙王之邀,前往西海龙宫商议要事。
留下小鼍龙在长安八河看护家业,监管泾河、渭河、灞河、沣河……这长安八河之水域。
正是皇帝不在,皇子监国,天经地义也。
此时此刻。
泾河水府深处,水晶宫阙流光溢彩,珊瑚宝树摇曳生姿。
然而,龙王宝座之上,却盘踞着一个恶怪。
细观其貌:
卷唇巨口,森白利齿如戟,隐透血煞之气。
方面圜睛,似蕴霞光,开阖间金芒隐现。
身披玄铁重甲,团花宝纹闪耀;头戴嵌宝金盔,更添三分凶威!
端的是“龙威赫赫,鳄相狰狞”!
此恶怪正是那泾河龙王幼子“小鼍龙鼍洁”。
自上次在北俱芦洲不周之渊为表哥敖摩昂助拳,却被那金角大王数合之间生擒,夹于腋下,如同玩物般羞辱一番后,小鼍龙深以为毕生奇耻,每每念及,皆咬牙切齿,愤恨不已。
此刻,他周身水汽氤氲如沸,似有云雾缭绕。
小鼍龙,即鼍洁,正全力运转法力,贪婪地吞吐着自面前悬浮的“八河分水旗”与“龙王遣水印”两大法宝中引来的、磅礴浩瀚的长安八河水脉灵气。
每一次沉重吸气,水府四壁镶嵌的明珠灵光便随之黯淡一瞬,仿佛精华尽被其鲸吞。
小鼍龙继而猛力呼气,道道精纯无比、凝若实质的淡蓝水元便轰然散逸,震得四周水波激荡,涟漪层层。
“小鼍龙”,其体态短粗,行止迟缓,“形若豚猪”。
其“吻部”短钝平扁,外形与“猪拱嘴”相似,其发出的声音,像“猪叫”,所以又被叫做“猪婆龙”。
“哼!”
“哼!”
“哼!”
小鼍龙连声发出“猪叫声”,鼻息间如闷雷隐隐滚动,震人心魄。
其周身鳞甲开合之际,似有风雷之声隐现,显见得修为正以惊人之速,日夜精进,不可小觑。
他心中唯有一个执念:
“变强!雪耻!唯有变强,方能一雪前耻,让那金角大王等辈知晓我小鼍龙之威!”
然而,正当他心神沉入物我两忘之境,全力修炼之时,那掌中的“龙王遣水印”却骤然传来一阵剧烈而不祥的震荡!
不再是平顺的水灵脉动,而是如万针刺扎、百爪挠心的痛苦哀嚎!
那是长安八河内,无数初开灵智、身具化龙潜质的本水域水族精怪,在网罟中绝望挣扎的悲鸣,顺着水脉直透“龙王遣水印”!
“哼!”
“吼——!”
一声巨大的猪叫声。
小鼍龙猛地睁开龙睛!
两道凝若实质的金光迸射而出,如利剑刺破水幕!
恶龙少年那被强行压抑的暴戾之气瞬间被点燃,化作一股令人窒息的凶威席卷大殿,玉台周遭的千年海草瑟瑟蜷缩,瑟瑟发抖!
“来人!”
一声饱含怒意的沉喝如炸雷般在水晶宫中回荡,震得梁柱嗡嗡作响。
须臾间,有一个巡水夜叉匆匆入殿来,躬身问道:
“太子有何吩咐?”
小鼍龙面色阴沉,喝道:
“你去打探一下,河面上究竟发生了何事?速去速回!”
巡水夜叉领命而去,疾没于水波之中。
不多时。
殿门外一阵水波急涌!
那巡河夜叉神色仓皇,连滚带爬地闯了进来。
他的身后还拖着一个半死不活、湿漉漉的渔夫。
巡海夜叉,扑倒在阶前,声音都带了颤:
“鼍龙太子殿下!大事不妙,祸事临头矣!”
小鼍龙闻言,怒目圆睁,如铜铃般骇人,喝道: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天塌了不成?有何祸事,速速道来!”
那巡水夜叉被鼍洁之赫赫气势所慑,心胆俱裂,慌忙叩首,急声道:
“太子容禀!长安城那些不知死活的渔夫,不知从何处得了邪法,竟成群结队,专在我泾河水府的所辖水域,捕捞那些初通灵智、天赋异禀的水族精怪!”
“尤其那渭河一带,已成重灾之地,水族遭劫,惨不堪言!”
“小的见势不妙,急忙抓了一个渔民过来,以供太子殿下问询。”
说着,那巡水夜叉将渔民置于地上。
那渔民初入水府,惊慌失措,忽见一形如大鳄鱼之怪物,口吐人言,凶神恶煞,吓得大喊一声:
“有妖怪啊!”
随后,这个渔民两眼一番,竟晕死了过去。
小鼍龙目光如电,瞬间钉在巡水夜叉带来的鱼笼之上。
“太子殿下,救我!”
笼中一尾尺许长的金鲤鱼,鳞片灿然若金,灵性十足。
此刻它正惊恐万状地扭动身躯,鱼鳃急促开合,艰难喘息,眼中竟流露出哀求之意,向小鼍龙凄厉呼救!
此等灵物,实乃未来水府之根基,化龙之种苗,珍贵无比,岂容区区凡人肆意染指!
再看那昏迷的渔夫,皮肤粗糙,身上还带着劣质米酒和鱼血的味道,正是这蝼蚁般的凡人,胆敢染指龙族血脉!
那渔民身上一身刺鼻的鱼血味,仿佛在无情嘲弄着他这位“假渭河龙王”的权威,令他怒火中烧。
小鼍龙看着那一尾金鲤鱼,恨声切齿道:
“可恨!竟如此大肆捕捞我长安八河之水族,视我泾河龙族如无物乎?”
“真是胆大包天!”
言罢,小鼍龙怒而伸手,打开那鱼笼,放了那一尾金鲤鱼自由,任其欢快地游入深水之中。
小鼍龙对着那一条金鲤鱼沉声道:
“鱼儿,你自去游吧,争取早日蜕凡成精。”
“且小心些,莫要再被凡人所擒。”
“此乃本太子监察长安八河水域的‘失职之过’,才致使你等深陷鱼笼,受此惊扰。”
“本太子定要为你等讨个公道!”
随后,小鼍龙看向那渔民,对其深恨之。
小鼍龙一步踏出,庞大的身躯带起恶风阵阵,巨爪如电探出,一把将那昏迷的渔民攥在掌心之中!
五指如精钢箍拢。
“啊!”
渔民在剧痛中刚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嚎,便被那血盆巨口猛地咬合!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响起!
鲜血如泉喷溅,染红了鼍洁的下颌、胸甲和脚下的玉阶。
小鼍龙毫不在意,巨口开合大嚼,三口两口便将那渔民的头颅连肩吞下。
滚烫的鲜血和生肉的气息似乎更加刺激了他骨子里的凶性,那金黄色的竖瞳瞬间蒙上一层嗜血的红光!
紧接着。
“哼、哼、哼!”
几声巨大的猪叫声过后。
只见这鼍龙那庞大的身躯一个灵巧得不可思议的“鳄龙翻滚”,巨口再次张开到一个骇人的角度,竟将那渔民的残躯囫囵吞入腹中!
喉间发出餍足的低沉咕噜声,嘴角还挂着一缕破碎的布片和一串血珠。
真是好一条凶恶的鼍龙!
“再去探!务必查清幕后指使之人!不得有误!”
鼍洁舔了舔沾血的利齿,怒声道。
“是,太子!”
巡水夜吓得叉魂飞魄散,真怕小鼍龙发起狠来,把他也吃了,连滚带爬地领命而去。
随后。
小鼍龙返回宝座,等待消息。
不多时。
那巡水夜叉再度仓惶回报,折返而来,气喘吁吁道:
“禀太子殿下。”
“小的今日潜伏渔舟之下,亲耳听得他们狂言,道是长安渔市酒肆内,来了个神鬼莫测的算卦先生,姓东方名哙!”
“此獠手段通天,竟能算准何处潜藏着身具‘化龙之姿’的异种,指点渔夫撒网捕捉!那些被捞走的金鳞泥鳅、赤须锦鲤……可都是我水府未来根基啊!”
“什么?!”
“岂有此理!”
小鼍龙闻言,勃然大怒,周身水气瞬间化作凛冽寒气,玉台周遭的海草瑟瑟发抖。
他猛地从台上跃下,化出人形,乃是一个锦衣玉带、面庞俊秀却难掩桀骜之气的少年郎。
小鼍龙一拍腰间佩着的“龙王遣水印”,厉声喝道:
“区区凡夫俗子,蝼蚁般的东西,也敢觊觎我龙族血脉,坏我水府根基?”
“真是自寻死路!”
“取我赶水鞭来!速点一千水府精兵!”
“先将那帮不知死活的渔夫连船带人,尽数掀入河底喂鱼!”
“再随本太子杀上长安城!”
“寻那劳什子‘东方哙’妖道,本太子要亲手将他剥皮抽筋,挫骨扬灰!悬其首级于渭河之滨,以儆效尤!”
“最后,吃了他!”
“看谁还敢动我泾河水族一根毫毛!”
“哼、哼、哼!”
几声巨大的猪叫声过后。
小鼍龙鼍洁的金睛中喷薄着怒火,鳄爪虚握,拿出兵符,便要调兵遣将。
“铮、铮、铮!”
“铮、铮、铮!”
刹那间,殿内杀机如潮水般弥漫开来。
水府精兵闻令而动,铠甲碰撞、兵器出鞘之声密集如雨,刀光剑影映照着水晶宫壁,森寒刺骨。
眼看泾河水军就要冲出泾河水府,席卷人间长安,大肆屠戮生灵,酿成大祸!
正在此时,一道沉稳而略显焦急的声音从殿侧传来: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意气用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龟丞相拄着一根黝黑发亮的拐杖,步履虽蹒跚却极为迅速,挡在了鼍洁身前。
这老龟乃是泾河龙王心腹重臣,深受龙王信任。
泾河龙王临行前,特意嘱托他悉心看顾少主人,以防其年少气盛,惹出祸端。
龟丞相深知小鼍龙脾性暴烈,一旦闹将起来,后果不堪设想,故而急忙赶来劝阻。
“丞相休要拦我!”
鼍洁怒目圆睁,盯着龟丞相,喝道。
龟丞相深揖一礼,语气恳切,语速急促: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冲动!”
“长安城乃南赡部洲的‘帝都所在’,人族气运所钟!”
“长安城有数百万生民居住,更是我泾河水府的香火信众根基所在!”
“其中,除了我泾河水府,还有天庭诸神的诸多信众和道观,香火缭绕。”
“城中更有城隍阴司、土地山神值守,日夜监察。”
“我泾河水府,乃是天庭正敕之部,龙王更是天庭正神,殿下您贵为司雨正神之子,代掌行云布雨之职,享人间香火供奉!”
“我们虽受天庭所庇,但也受天庭所节制。”
“我们又不是野神、野妖怪。”
“岂能毫无顾忌,擅起刀兵,屠戮自家水府和天庭诸神的人间信众?”
“此乃大忌!”
“何况,上次,‘二郎显圣真君杨戬’在南赡部洲治水之时,曾对我等多有告诫,严令我等不许多现身于人间凡尘,以免惊扰凡间生灵,坏了人间之序。”
“如今,长安城中仍有不少‘二郎显圣真君’的庙宇,香火不绝,其威严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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