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一点是午饭时间,大家陆续的前往外祠堂的餐厅。在餐厅外有一个小插曲,五四挤五三,导致五三摔倒,五三大怒之下和五四打起来,被四名护院拿下。管家询问情况,他们对过程没有疑义,管家罚他们到王宅隔壁农地挖红薯,五四先挑衅,挖50斤,五三则要挖30斤。完成工作之前,他们不能进入王宅。
命令下达后,午饭都不让两人吃,护院押送他们离开。
一块立牌放在一边,上面写着:每浪费50克食物,需挖5斤红薯赔偿。
午饭是很普通的米饭加菜,由4名大厨负责打菜,每个人拿盘子排队走一圈即可。米饭在一边,随便添,除此之外,还有一桶紫菜汤。
菜色比较丰富,有二十多样,肉类有且只有三样,鸡肉,牛肉和猪肉。
丁时看着菜盘,分辨其中的物品成份,打了三份素菜:清水煮快白、煎豆腐和炒蘑菇。不少玩家和丁时一样,非常谨慎,不过存在信息差。大多数人都在留意别人怎么打菜。
坏蛋丁时添了一把火,问厨师:“这个快白不算绿色菜吧?”
有心人看了一眼丁时的菜盘,再看自己菜盘中绿色的蔬菜,当即感觉就不好了。
而有心人实在是多,导致大部分玩家人心惶惶,他们不知道自己应该吃什么。特别看见有些玩家只拿了蒜头拌豆腐,让他们内心更加狐疑。特别那些已经打了肉菜的人,吃可能会出问题,不吃,需要去挖红薯。
这时候就有人起了小心思,把自己碗中的鸡腿扔到别人的碗中,由于有五三和五四的前车之鉴,受害者没有打人,而是向一边站立的护院举报。护院将鸡腿归为浪费。
安静的吃饭声中,一位姑娘首先出问题,她满头冷汗,胃部的痉挛带来强烈的痛感,让她无法开口呼救,拉住经过身边护院的衣服,勉强开口道:“救我。”
护院看了一眼,问:“你这些食物都不吃了?”目测还有四百克食物,全是荤菜。
有人喊道:“我起疹子了。”
“我也是。”
“饭菜有毒,我的左手手指摸东西有电击刺痛感。”
“救命。”
餐厅瞬间乱成一团,护院也很好说话,你可以不吃,我们送你去看医生,但你没吃完的食物就算浪费。
因此出现了几个狠人,他们忍受疹子的痒,痉挛的痛,手指的电击,一口口的把剩余的食物全部吃完,然后再由护院送去看府医。大家都知道,副本的医生和医院都开了挂,只要到府医面前还有一口气,这条命就算是保住了。
浪费的人还是很多,闹剧持续不到十分钟,餐厅为之一静,现场只剩下十名用餐者,丁时、子清和牛郎都在其中。
子清拿起餐盘走向丁时,丁时急忙端起餐盘坐到牛郎对面,见子清还要过来,丁时只能再站起来,边走边吃,主打一个不理会和不接触。有些东西和数学一样,不会就是不会。
丁时和初鱼、苏苏这些女性玩家接触,基本不存在礼让和妥协。这就违背了小白脸吃软饭的原则。当然,也可以软饭硬吃,显然丁时远远达不到这个境界,毕竟他连硬饭都吃的囫囵吞枣。所以丁时选择了最笨的办法:逃。
睡了一个午觉,丁时出王宅去看挖红薯,三十多人一起在田间劳作场面虽然比不上挖掘机,但还是可以看的。
整体上看,这是一个农家乐的副本,大家到乡下吃吃喝喝,感受劳动的快乐。伴随太阳西斜,阳光不再温暖,周身能感觉到寒冷。
下午六点,王宅小厮们开始点上灯笼,几十个人热热闹闹的一起吃饭,气氛欢乐又温馨。唯一的遗憾是只能吃素菜。
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有两名玩家死亡,有一名玩家抓到了给猪肉投毒的大婶,有一名玩家在红薯地挖出了一块神秘玉牌。
晚饭之后,大家各自回院,抬头看不见四角的天空,只能看见黑漆漆的一片。
旗袍女在堂屋门口拍掌:“大家一起喝杯茶?喝水也行。”
坐在自家门口的五名玩家没有拒绝,除了丁时外,全部走向堂屋。丁时也不是不去,而是在系鞋带。
旗袍女催促了一句:“帅哥,就等你了。”
丁时还没有回话,突然丁时对面的二四的门打开,死而复生的二四走出门口,他脸色铁青,眼圈乌黑,脸上打了粉底,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庭院,然后机械的转身,一步步朝堂屋走去。
所有人倒吸口冷气,旗袍女更是面无人色,吩咐道:“竹大,去叫管家。”
“是。”竹大一溜烟跑了。
在大家不安的情绪中,管家提了一个灯笼急急的和竹大到了竹园:“少爷小姐们,出什么事了?”
管家倒是正常人,旗袍女指向端坐的二四,道:“管家,你看?”
管家恍然,解释道:“二四少爷早上确实犯病,已经被府医治好。现在就是不能说话。”
旗袍女,道:“管家,他死了,早上死的,被毒死的。”
管家回答道:“是,他是中了毒,但是他没有死。”
玩家互相看了看,确实,他们没有人确证过二四是否已经死亡,但看二四这鬼样,明显不是人。
管家看了看,大家问:“少爷小姐们还有没有其他的事?”
子清问:“管家,你能把他弄走吗?”
管家抱歉道:“恐怕不行。二四少爷是不是惹恼了大家?大家放心,二四少爷心地善良,不会害大家的。”
丁时眯眼,捕捉到了一条信息,二四少爷怎么就心地善良了呢?管家怎么就满嘴胡话呢?伊塔世界中,不存在没由来的认知障碍?也就是说,管家是人,正常的人,那为什么会说出不正常的话呢?
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管家要害大家,强烈否认二四是死人。
第二个可能:管家要救大家,他委婉的表明二四对大家无害。
管家见大家没吭声,道:“我还有很多事,先走一步,如果有需要,和竹大、竹二说。”说完,拿上灯笼离开。
院门关上,大家一起看堂屋中正坐的二四,二四丝毫不受别人目光影响,端端正正的坐着,平视着前方。
子清把目光看向三位男性:丁时、牛郎和二十码头工。作为女性,她和旗袍女,还有二二登月女对这类事物有天然的恐惧。
码头工已经悄悄的从背后靠近二四,突然一个健步上前,将二四外套一拉,只见二四的后颈处贴了一张黄符。码头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撕下黄符,二四轰然倒地,一动不动。
牛郎和丁时同时喝问:“你干嘛?”没搞清楚情况就贸然动手。
码头工手拿黄符展示给大家看:“装神弄鬼。”
旗袍女道:“我记得王老爷子的父亲是一名道士,看来是有点本事的人,可以操控尸体。但管家为什么睁眼说瞎话呢?”
没有人回答,旗袍女道:“竹大,去找下管家。”
“等等。”丁时出声:“把黄符给我,我来处理尸体。”
旗袍女:“我不同意。”
丁时道:“那行,黄符给你,你来处理尸体。”
旗袍女道:“你要怎么处理?”
丁时道:“放我房间。”
旗袍女问:“你认为尸体是宝物?”
丁时道:“不至于是宝物,但不应该有危害。”
旗袍女看了丁时一会,道:“不行,竹大,去找管家。”她也怀疑尸体可以保护竹院的人,但她不可能把尸体放在自己房间。丁时赌尸体到底能不能保护人的行为,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尸体能保护人,那保护的是丁时,而不是她。尸体不能保护人,反而会杀人,丁时死了,她也很危险。
出于这样的考虑,她更愿意让丁时和自己站立在同一条线上。
丁时本想阻止竹大,但竹大听从正房的安排,一溜烟跑没影了。
等待期间,牛郎靠近丁时,低声道:“你也觉得尸体是安排来保护我们的。”
丁时点头:“我看了他的手,没有出现尖锐的指甲,似乎也没有獠牙。这样的尸体即使有黄符的加持,战斗力也比较有限,动作又很笨重,不是我们的对手。”
牛郎问:“既然如此,尸体怎么保护我们?不如我们自己保护自己。”
丁时道:“我也有这样的疑虑,但玄学这东西,一物降一物,我也想不明白。但既然无害,我愿意接受。”
牛郎同意:“其他副本会对妖邪的实力有一定的说明,王宅内显然有我们根本不了解的神秘力量。贸然随意处置对我们威胁不大的尸体,并不是一件好事。你今晚要出门吗?”
丁时看牛郎:“你要出门?”
牛郎点头:“我约了人,凌晨两点。”
丁时点头:“我也约了人,凌晨一点。”
码头工在堂屋处问:“你们嘀嘀咕咕什么呢?”
丁时没理会,招呼道:“竹二。”
竹二小跑到丁时身边,丁时在他耳边道:“能帮我弄一些朱砂、毛笔和黄纸吗?”塞了一张五刀纸币在竹二手上。
丁时当时就看见竹二眼睛一亮,点点头,小跑着离开了竹院。
牛郎就在一边,听的清楚,问:“你会画符?”
丁时道:“试一试吧。”
先回来的是竹二,拿了一个篮子给丁时,丁时打开篮子上面盖的花布看了一眼,又给了竹二五刀,然后就回自己房间去,点燃油灯,关上房门。
旗袍女立刻把竹二叫到身边,问:“十九少爷让你去拿什么东西?”
竹二回答:“篮子。”
旗袍女知道竹二撒谎,好在她是玩家不是真的正房,没有一巴掌打上去,也没有叫人拖下去打,忍了忍,拿出了一刀:“说吧。”
竹二看了一眼,拒绝道:“真是篮子。”
旗袍女:“他给了你多少?”
竹二否认:“他没给我什么。”
旗袍女还要再说,管家带着两名护院到了,这次他没有废话,并且还带来了担架,让两名护院抬上尸体离开。管家离开前拱手道:“夜深风大,请大家关好门。”伴随他的话,一股风从正门吹入,悬挂的灯笼随之晃动。
登月女拉着子清的手:“我晚上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子清道:“管家说十一点后要留在自己屋里。”
一时间,竹园很安静,然后大家听见瓦片被触动的声音,大家一起抬头看,只看见一片黑漆漆。看时间,不过晚上九点而已。
牛郎转身回屋,关上了门。检查门窗,确认都已经上栓。
晚上十点五十五分,登月女离开了子清的房间,不情不愿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竹大和竹二也回自己房间,原本巡逻的护院,还有工作的小厮们都匆忙回房。
就这时候,丁时推门而出,和对面的子清对了个眼,转身就溜。虽然说十一点后建议留在自己房间,不过自己必然要离开房间去内祠堂,先溜掌握先机。走长廊,穿拱门,丁时先确认一件事,内院的门关上了,用的是很粗的木棍。没有人值班,要从内打开并不算难。
随后,丁时前往祠堂,虽然没有到时间,无法进入内祠堂,但他认为外祠堂是安全的。
原因:管家不允许所有人私自进入内祠堂,怎么个不允许呢?如何阻止呢?肯定是人力阻止。今天在外祠堂吃饭,可以看见进入内祠堂的门门口有四名护院。
假设外祠堂有危险,那危险也会危害到四名护院,到时候自己朝护院靠就行,说不定能钻入内祠堂。
十一点零五分,丁时到达外祠堂。说来也奇怪,一路上凉风阵阵,非常邪乎,进入外祠堂后,一点风都没有。要知道外祠堂大门和窗户都是敞开的。
四名护院站立在内祠堂门边,对丁时出现并没有任何举动,丁时就在一张餐桌边坐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把刀从门缝伸入牛郎的房间,刀下滑到门栓,拨动刀身,门栓慢慢的朝左边移动。
牛郎看的清楚,立刻用手指将门栓拨了回去,拿来扫把顶住门栓。
刀消失了,几分钟后刀再次出现开始尝试,但多次尝试没有拨动门栓,最终放弃。牛郎突然想到什么,急急的到窗户处,此时窗户插销被翘起,窗户从外被拉开,牛郎看见了一名士兵。
身穿皮甲,头戴皮帽,手拿一把长矛的古代士兵。士兵手中矛戳向牛郎,牛郎闪避去关窗户,侧面伸来一矛戳中牛郎的肩膀,牛郎忍痛拉回窗户,推上插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