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程巡判。
一来感谢二人时常照顾生意。
二来还是为通许县那个案子的事情。
这三来
到京城数日,眼下也算和韩氏一家处好了关系,馒头生意也得到了认可,算是暂时落下了脚跟。
需要打听一下原主的姑母,早日找寻到原主的亲人,也算是完成她未了的心愿,给逝者一个交代。
而陆巡使和程巡判是开封府左军巡院之人,虽不掌管户籍人口之事,但应该也对相关负责人熟识,可以让他们帮忙打听一二。
如此,也能事半功倍。
好过她偌大的一个汴京城,茫茫百万人口之中,只凭一个名字去漫无目的的到处问询。
赵溪月一边想,一边往口中继续扒卤肉饭。
而考虑到往常长期过日子的原因,韩氏和赵溪月买的五花肉并不多,卤肉做出来后分量自然也就有限。
是以,第一碗饭能吃得到软糯可口的美味卤肉,待到了第二碗饭时,便只剩下汤汁、香菇粒、每人一个鸡蛋和烫煮的青菜。
但这,并不能阻止赵溪月三人继续享用美味的热情。
半碗饭,一勺卤肉汤汁,再来点青菜,最后将那颗鸡蛋用筷子夹碎成多瓣,充分搅拌融合,大口享用这份浓郁美妙滋味。
而待三人放下碗筷之时,无论是做卤肉的锅,还是蒸米饭的笼屉,皆是干干净净,一点也没有剩馀。
韩氏洗涮之时,都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这自从赵娘子到了咱们家之后,这锅都好洗了许多呢。”
白春柳点头表示认同。
更道,“别说锅好洗,连衣裳都好洗许多呢。”
锅,和衣裳?
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韩氏有些不懂,狐疑地看向白春柳。
而白春柳也看出韩氏的不解,嘿嘿一笑,“祖母想啊,这一来,不管是锅啊,碗啊的,每顿饭吃完之后,皆是能干干净净,洗的时候省时省力,避免了脏水污水的溅到身上。”
“这第二嘛,赵娘子做的饭食美味,祖母这儿我是不知道,但我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吃的时候掉到桌上上或者地上。”
“这汤汁菜水什么的撒到衣裳上的情况基本上没有,可不就是连衣裳都好洗了许多么?”
十分有道理!
韩氏点头表示认同。
只是说到这衣裳了,因为她往日不过是一日三餐,做的饭食也简单,用的时间短,所以厨房里面备的围裙并不大。
但赵溪月做吃食生意,一日之中要许多时间在厨房忙碌,这个围裙对于她来说,明显有些不够用。
需得找一找家里闲置的布头,给赵娘子做上一个足够合身且宽大的围裙,这样也免去了日常衣裳的磨损。
说干就干。
韩氏和白春柳在厨房忙碌之后,便进了南房,找寻之前闲置下来,料子又合适的布头。
布头尺寸都偏小,没有哪个能够完全足够做一个围裙,韩氏便择选了几块颜色搭配起来和谐不突兀,打算做一下拼接。
祖孙两个人忙碌,赵溪月稍作歇息之后,也出了门。
出门时,带上了昨日张氏和曹水香借给她的蓑衣和斗笠。
要还东西,也顺便去鸡汤馉饳摊上看一看。
看看改良后的鸡汤馉饳做法,对她们的生意会不会有所帮助。
撑伞出门,出了石头巷之后,赵溪月沿着汴河大街而去。
没走几步,迎面走过来几个年轻男子。
皆是撑伞而行,书生打扮,三三两两,聊天说话。
赵溪月抬眸看了一眼,微微一顿。
这几个人,看着有些眼熟。
尤其是为首的那个,象极了那日在她这里买了多份灌浆馒头,又和江娘子说话,江娘子口中那位教她弟弟读书认字的夫子。
而此时,苏鸿彬整个人挺胸抬头,下巴微扬,在旁人伞下而行,正与身边的其他人高谈阔论,大谈时务政论,尽显意气风发之态。
大有读书之人的倨傲与激昂。
同行的其他人,面露躬敬和羡慕之神情,更是张口恭维,“苏兄所言甚是。”
“不愧是苏兄,眼界与见识,非我们能够匹及。”
“正是”
“这知道的,知道你们是因为他的文采夸赞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因为方才刚刚在醉春楼吃得尽兴,此时吃人嘴短,不得不拍上一通马屁呢。”
这话,阴阳怪气,讥讽之意满满。
苏鸿彬侧脸,看向一旁的孙程,眼中腾起了一阵怒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随口一说,开个玩笑而已。”孙程扯了扯嘴角,“苏兄一向心胸开阔,该不会因为我这随口之言就与我计较许多吧?”
一句话,将苏鸿彬赶到了架子上面。
若他计较,便是心胸狭窄。
苏鸿彬冷哼,“我自然不会因为这种小事与你斤斤计较。”
“我就说嘛。”孙程笑了起来,翻起的眼皮中,满都是讥讽之意,“苏兄可不是一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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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晌午这醉春楼吃得怎么都不太尽兴,我听说这新开的望月楼中一道蟹酿橙,风靡整个汴京城,不如咱们晚上一并去尝一尝?”
蟹酿橙?
那可是一道名菜。
一道要花费上许多银两的名菜。
能享用得起这道菜的,这钱袋子需得有一定的分量才行。
而他们,不过就是寻常百姓,素日里大多时间只是听闻,偶尔宴席上能看到这道菜,尝上一两筷子,碍于餐桌礼仪,从未好好品尝一二。
孙程,这是要带着他们去见见世面,尝一尝这道菜的滋味?
几个人当下兴奋起来。
但也有人颇为诧异,“可我听说这蟹酿橙需得用新鲜螃蟹和新鲜的橙子来制,每年入秋之后,才吃得到这蟹酿橙,眼下刚刚初春,怎会有这样的菜?”
就算有去年采摘下来的橙子和丰收的螃蟹,过了一整个冬日,滋味应该也不不如前才对。
“这便是望月楼的本事了。”
孙程道,“你们也想上一想,这望月楼是新开的酒楼,想在这权贵遍布,美食到处都是的汴京城中占得一席之地,不拿出一些独门绝技,又如何能够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