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嘘,小心隔墙有耳。”春桃连忙示意她声音小一些。
“有耳又怎么样?我还怕别人听到吗?”
要不是赵氏压着,冯思思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和谢南佑的关系。
如今这情况她根本受不了,哪还会在意有旁人听到!?
“他们谁愿意听到就听到,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还怕了谁不成?我就是要让他们听到,都来听,听啊……”
“听什么!”赵氏的声音骤然传来。
冯思思一惊,满腔的怒火刹那间熄灭大半。
“母亲,母亲您怎么来了?”
“我若是不来,你是不是还要跳出去坏了老四的事?”
“母亲,您这话从何说起?您知道我不会的。”冯思思嗫嚅着低下头。
“是吗?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摸着你的良心说一遍,你当真不会吗?”
赵氏叱骂着,给了边婆子一个眼神。
边婆子会意,叫上春桃,将所以人都赶了出去。
没了外人,赵氏也不装了,坐下后沉声问道:“老四这次闹出的动静是不小,可你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他大嫂,不是他娘子。”
“母亲……”
“老四媳妇已经过去看过了,却什么都没说,她一个正室嫡妻都默认了,你当人家嫂嫂的那么义愤填膺做什么?”
名不正则言不顺。
冯思思就算现在的心在滴血,也得咬牙将血给咽下去。
“今日我来找你,是要问你月信的事,”赵氏开门见山:“算算日子,你这次是过了几日吧?”
这么一说,冯思思才恍然般惊坐起:“月信?”
她仔细掐算了下,不敢相信:“好像,好像还真的是过了些日子了。”
这些天,谢家事情不断,她也就疏忽了自己的事情。
如今仔细一算,还真是那么回事。
“难道说,我,我有身孕了?”冯思思抚着小腹,神色一瞬的复杂:“不应该啊!”
“你说什么?”赵氏没听清她的嘟囔。
“没,没什么,”冯思思连忙道:“我只是一时间不敢相信,因为我和南佑那么久了,却一直都没怀上,怎么就,就这么突然的,这几日就怀上了呢的?”
“是不是怀上了,诊个脉不就知道了吗?”赵氏提高了声音:“边婆子,请陈御医准备一下吧。”
“陈御医?”冯思思吓的一激灵,整个人弹跳着站起身:“怎么是陈御医?我,我之前请的是胡郎中,一直都是他为我调理身子的。”
“什么胡郎中,切莫再提那个畜生,要不是他,王嬷嬷也不会死了。”赵氏提到胡郎中就一肚子邪气。
谢南佑说,那家伙就是个偷奸耍滑,投机取巧的江湖骗子,只会一些糊弄人的手段。
这些年来,谢家被他诓骗了不少。
也就是消息没传出去罢了,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被人笑话呢!
“可,可是,可我,”冯思思慌张的看向自己:“我,我现在这个样子,见陈御医不妥的很,我,不论如何,我都是定安侯的侯爷夫人,就这样在这个地方,传出去,我,我还做不做人了?”
“所以说,让你准备一下嘛,”赵氏慢悠悠的踱步起身:“收拾妥了,就跟我走,要是你怀上了,也就不用再回来了。”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没怀上,就继续回来给我蹲着。
陈御医早就在望月阁外面的水亭候着了。
小丫头送上茶水糕点,他客气后,将看诊的垫枕等物件拿出来。
刚准备妥当,就见到盛凝酥带着几个人路过。
见到他时,几人都是一怔。
盛凝酥远远的就开始行礼:“陈御医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家里人也没人同我说一声,可是母亲身子不爽利?我竟然都不知道的。”
“好像不是老夫人,请我的是府上的丫头,没说什么事,只是说让本官过来诊个脉。”
陈御医也是老狐狸了,有些话说一半留一半。
关于边婆子给了不菲的赏银,和为冯思思诊喜脉的事,他就只字未提。
“那是母亲病了!织药,你怎么也没留意这边的事情吗?母亲病了事情,我一点不晓得,”盛凝酥自责不已,又将丫环训了一顿。
织药配合的连忙跪下:“奴婢这些日子也在忙着花瑶姑娘和黄鸾姑娘的事,所以疏忽了,还请姑娘恕罪,奴婢以后定然不敢了。”
陈御医不想惹麻烦,尴尬摆手:“也,也不是,许不是老夫人病了,也就是诊个脉罢了,平安脉。”
说话间,赵氏带着冯思思从远处走来。
看到冯思思,盛凝酥瞳底一沉,再看向陈御医时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刚才收到消息,说是边婆子带着陈御医入府后,并未去赵氏的后宅,而是来了望月阁这边,而且看上去鬼鬼祟祟的,像是做什么坏事。
如今看到冯思思,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不过——
她暗中掐指算看一下。
好像,不到日子!!
上一世,冯思思生子是在一年多以后。
也就是说,现在的她应该还没怀孕。
不过,眼下很多事情都起了变数,冯思思怀孕这事说不定也起了变故。
一切等着结果再说。
看到盛凝酥也在水亭,赵氏眼神一戾:“她怎么也在?”
冯思思咬碎银牙:“阴魂不散!”
怎么哪都有她。
盛凝酥小跑着迎上来:“母亲,大嫂嫂也来了。”
“是母亲恕我出来的,如何?”冯思思上来就开始挑衅。
赵氏一眼瞪过去:“住口!今日有外人在,你们两个给我警醒点!”
家丑不可外扬,她可不想谢家儿媳妯娌不和的传闻闹到京都城。
赵氏快走两步,与陈御医低声说了几句话。
陈御医配合的点点头,先是给赵氏诊了脉,方才给冯思思号脉。
盛凝酥看破不说破,顺势在冯思思身边坐下。
“嗯?”
陈御医低哼一声,眉头微微皱起,示意冯思思伸出舌头。
趁着他检查五官的契机,盛凝酥不动声色的四指覆上冯思思手腕。
“陈御医,大嫂可是有什么不妥?”
“也没什么,只是,嗯,恭喜。”
陈御医说着起身,客客气气的行了抱拳礼。
“恭喜大夫人,恭喜老夫人,大夫人这是有喜了,不过胎像不稳,也就一个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