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上一世的时候,盛凝酥就对冯思思的事情有所耳闻。
只是那之前她自己尚且自身难保,所以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没放在心上。
如今,盛凝酥有时间去梳理上一世的事,方才又亲自试过冯思思的脉后,断定了心里的猜测。
——冯思思在服药。
一种类似于避孕的药!
“之前我还想着,冯思思是否也在无意间被人做局,所以导致无法有孕育,毕竟她和侯爷也是成婚一段时间了,可如今……”
盛凝酥呵呵一笑,别有深意的看向望月阁的方向。
“织药,方才大夫人的反应,你可看出什么了?”
织药自己想了会后,后知后觉:“我怎么感觉,感觉大夫人似乎,似乎对自己的身孕有点,有点不自信?”
她也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
“按理来说,她有身孕是喜事,可看大夫人的表情,好像不是那么高兴,而且,她好像比咱们更怀疑自己有身孕的事。”
“对,她也不相信自己能怀孕,为什么呢?”
织药倒吸一口气:“难道是……她自己给自己下药,所以知道自己不可能有孕??”
一个服用过避孕药性的人,是不可能怀孕的。
当然,世事无绝对,也会有漏网之鱼。
也保不齐药性出了问题,她就怀上身孕了。
可——
冯思思知道此事就很好品了。
盛凝酥总结到位:“简单来讲,那就是大夫人知晓自己避孕的事,而老夫人不知道,所以在陈御医诊断出喜脉后,她们两个人的震惊并不相同。”
冯思思是震惊自己竟然能怀上!
而赵氏则是震惊苦尽甘来,冯思思终于可以为谢家诞下名正言顺的侯爷子嗣。
“一个不可能怀孕的身子,如今有了身孕,自然是难以诞育健康的孩子,大夫人可是随时都机会滑胎的。”织药嘟囔着。
“所以说,吩咐水云轩的人,在望月阁有动静之前,任何人都不许与大夫人那边起冲突。”
冯思思也不是蠢的。
这个孩子生下来可以帮助她巩固地位。
生不下来,也可以利用孩子摆对手一道。
她盛凝酥才不要背这口黑锅呢!
冯思思有了身孕后,就不用再回私牢受苦。
赵氏让然将那边的物件都搬回了望月阁,又难得可贵的去了东阁。
夏七似乎早就知道她要来,没等她让边婆子敲门,便顺溜的打开了屋门。
“老夫人,侯爷在等您呢。”
“他倒是知道我要来。”
夏七没有说什么,让开路后,等赵氏进去,抬手拦下了边婆子等人。
“侯爷有令,只见老夫人一人。”
“老夫人年纪大了,我得跟着伺候。”边婆子说着就要往里面闯。
夏七歪着头,冷冷一笑:“你确定要进去?”
边婆子迈出去的脚不由一顿。
夏七没有拦她,而是双手抱着臂膀站在一侧,阴森森道:“还是以前那个王婆子聪明些。”
边婆子的心再次咯噔了一下。
王嬷嬷还活着的时候,赵氏的一切事物都是她在打理。
但是边婆子记得跟清楚——
赵氏很少来东阁这边,可每一次进去都是孤身一人,王嬷嬷一如既往的站在外面候着。
连王嬷嬷都进不去的地方,自己要是进去了只怕没好处。
所以,边婆子嘴硬的呵呵两声:“那我就等,等老夫人唤我。”
赵氏最终也没有唤她。
一炷香后,赵氏走了出来,脸色阴沉的很。
边婆子连忙上去搀扶。
夏七则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大礼:“恭送老夫人。”
赵氏脚步一顿,似乎是受到了羞辱般狠狠挖了他一眼,拄着拐杖快步离开。
边婆子试探着问道:“老夫人,是不是侯爷,惹,惹您生气了?”
“去告诉陈御医,不论用什么手段,一定要保下冯氏的孩子,还有老四,让他这些日子消停些,绝对绝对不许再入望月阁。”
冯思思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最后手段,绝对不能出事。
边婆子不知道赵氏和定安侯发生了什么,可从气场里推测赵氏是生气了。
她不敢耽搁,亲自跑去听丰台找到谢南佑,告知他冯思思有孕的事。
自从花瑶一战成名后,谢南佑几乎就常驻在听丰台,黄鸾那边仅仅去过一次,还只是略坐坐就回来了。
英儿拦在门口,规矩行礼:“边嬷嬷,四爷在里面同花瑶姑娘说话,嬷嬷是有什么事吗?”
“自然是有事,去,请四爷出来,就说老夫人有话要交代。”边婆子顶瞧不上这些小丫头,趾高气昂的很。
英儿答应后,乖巧的进去回话,不多时小跑着回来。
“四爷说,请嬷嬷多等一会,等花瑶姑娘梳好妆后一同过来。”
“花……”
边婆子气的差点吼出来。
她现在有事还得等一个舞姬空闲是吧?
再者说了,这大白天的,哪个好人家会无故梳妆?
定然是白昼宣淫弄乱了妆发,这才要梳理的!
想到这儿,她没好气道:“老夫人那边还在等着我快些回去回话呢,哪有时间在这边等?你让开,我进去同四爷说。”
“嬷嬷,边嬷嬷,你不能,这不行,四爷会生气的,嬷嬷……”
英儿急忙想拦,却被边婆子一手推开了,直接闯了进门。
“吵嚷什么?!”
谢南佑背着手,掀开内室的珠帘后,不耐烦的瞥了眼边婆子。
“怎么了?”
“四爷,大夫人有身孕了。”
“什么?”谢南佑神色一怔。
花瑶紧跟着走出来,偎依在他臂弯:“大夫人有喜了?那可真是恭喜啊,外面都传说定安侯不行,此后看哪个不长眼的还敢说这样的话。”
她并不知道冯思思与谢南佑的事情,只是象征性的随口附和着。
孰知,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南佑阴沉着脸推开。
“可是请郎中看过了?”
“是陈御医,陈御医亲自过来诊的脉,四夫人还私下里拿出了十万两,做为陈御医为大夫人保胎的酬金。”
“多少?”谢南佑一惊。
花瑶更是大惊失色:“十万两?”
她这辈子做梦都不敢想的数字。
果然,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生而为人,她怎么就那么凄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