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是真的变了啊!
周砚确实没想到一个月前还犹犹豫豫不知是否要干乡厨的肖师,竟然开始拉着兄弟伙下海了。
看样子下海确实尝到甜头了。
他和郑强下海这个一个月,少说也挣了有一千了,到手五六百块。
他在纺织厂当厨师长的时候,一个月工资也就一百出头的样子。
确实没法比。
再有两个月就过年了,过年那个月是乡厨最忙的时候,提前预定的坝坝宴已经有六场,能穿插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他们俩如今是苏稽镇最有牌面的乡厨,谁家办席能请到他,都觉得有牌面。
宾客吃得高兴,主人家脸上有面子,他们站着把钱挣了。
三赢!
如今他们的生意可不局限于苏稽,临江的坝坝宴市场昨天已经打开,纺织厂上班的工人,有住在隔壁乡镇、嘉州城里的,同样找他们办坝坝宴。
他跟老罗说这话,确实是在为兄弟做考虑。
开个夫妻小店,以老罗的厨艺,只要经营得当,肯定比在乐明饭店后厨要强。
乐明饭店是国营的,工资是有标准的,再厉害的厨师,一个月也只能开那么些工资,考了厨师等级还能加点,工龄长的也能加点。
周砚上回闲聊问起过郑强的工资,他从学厨开始就在蓉城饭店,十三年工龄,一个月工资也才六十六块八。
带着老婆和两个孩子,蓉城居不易,这才想着要回嘉州来干乡厨。
回来跟着肖师干的风生水起,一个月挣三四百,还有十多天的空闲时间陪陪老婆孩子,脸上笑容都多了。
机会多不代表能拿麻袋捡钱,小周师傅可不就栽了大跟头。
餐饮行业看似没有门槛,谁都能能进来试试水。
实则门槛在门里边呢,能挣钱的都是有真本事的。
这年代挣钱不容易,客人们都精着,味道不行的店来一回就没第二回了。
周砚怕老罗上头,一股脑扎进去,却翻不起水花。
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可经不起折腾。
所以先把亏钱说在前头。
周树人说的好:只要不亏钱,那肯定是挣钱了。
老罗挠头,笑着说道:“这事我还得好好想想,我八岁就跟着我老汉儿在乐明饭店待着,在乐明饭店学的厨,一干就是二十多年,真让我离开还有点不习惯。再说了,这事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还要回去跟我婆娘商量商量。”
“钱都在你婆娘那里是吧?”肖磊撇撇嘴,“出息呢!五大三粗一个大男人,还被婆娘管着,一点自己的主见都没得。”
老罗斜了他一眼,幽幽道:“啷个?你们家不是冬梅当家做主噻?你还能歪到天上去不成?”
“嘁,能一样吗?”肖磊一挥手道:“不开玩笑的说,我们家的厨房,没得我允许,其他人进都不敢进,我们家的活我不动手,谁都不敢动。”
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那你可真行啊,肖师。”老罗竖起了大拇指。
“俺家也一样。”郑强憋着笑道。
周砚:……
已婚男人这么惨吗?
再看一眼一旁默默扫地的老周同志。
行吧,二哥不笑大哥。
肖磊拍了拍周砚的手臂,语重心长道:“好好享受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等你娶了婆娘,就不一定能感受到了。”
老罗和郑强同时点头,深以为然。
“好好好,我记着了。”周砚笑着点头,他还早着呢。
女朋友都没有,八字没一撇,暂时还尝不到爱情的苦。
“对了,我今天自己带了两只嫩鸡来,绑在车上呢,你去看看要的不?”老罗看着周砚说道。
“买两只啊?”周砚有些惊讶,“这成本也太高了。”
老罗笑道:“我老汉说过,要想学会雪花鸡淖,少说也要死两百只鸡,你放心,我有预期,这个成本我自己来承受就行了。”
“有这样的决心,肯定能学成。”周砚冲着他竖了个大拇指,深表赞同。
“周砚,你学雪花鸡淖的时候,用了多少只鸡?”郑强好奇问道。
肖磊和老罗也看向了周砚。
周砚略一思索道:“差不多十几二十只吧。”
老罗:?
肖磊:……
郑强抿嘴,有点想笑又得憋着,属实有些辛苦。
周砚的笑容中透着一丝尴尬,倒不是他想装逼,而是怕他说的太多,周沫沫会来找他问,他怎么能背着她偷偷吃了那么多鸡。
“你说这世界上还有公平两个字吗?”老罗看着肖磊问道。
肖磊表情中带着一丝骄傲:“天才的世界里,大概是没有这两个字的,有什么问题,你找我徒弟去请教吧。”
“给你得意完球!”老罗鼻孔出气,气呼呼的。
“那咋了?”肖磊摊手,“有本事你也去收一个。”
“算你厉害。”老罗服气了。
周砚笑眯眯道:“师父,郑师兄,那我今天负责教罗师叔,备菜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啊。”
“要得,就按之前的量来嘛。”肖磊点头。
“没得问题。”郑强跟着点头。
周砚把要备多少菜和二人交代清楚,然后跟着老罗出门,便看到了两只绑在后座上的鸡。
两只品质相当不错的土嫩鸡
眼底已经弹出鉴定结果。
老罗挑鸡还是有一手的,两只嫩鸡的品质都不错。
“这鸡行不?”老罗上前把鸡给解了。
“行,土嫩鸡,再老就不行了。”周砚笑着点头,“罗师叔还是会挑。”
“当年我老汉从挑鸡开始教我,后边还没来得及学他就走了,也就剩下了这点本事。”老罗叹了口气,拎着两只鸡问道:“在哪边杀方便?”
“就江边第三棵树下嘛,我老汉一般都在那里杀鸡,你把鸡提过去,我去拎壶开水,提个桶过来。”周砚指了个方向,转身进店。
“今天怎么来这么多人?”赵嬢嬢正顾着跷脚牛肉,好奇地小声问道。
“这叫宗门内部切磋学习,我们这店里比较方便,所以选在了我们这里,互相学习,互相进步。”周砚笑着解释道。
“学习好啊,得学,有啥需要尽管说嘛。”赵嬢嬢深以为然的点头。
“没得事,你们忙自己的就行了。”周砚摆手,提了两个暖壶,拎了个桶往江边走去。
“周砚太有上进心了,菜都做的那么好了,还不停学习进步,难怪新菜一道又一道,每天都有那么多新想法。”赵红看着周砚的背影赞叹道。
“就是,学厨的干劲比读书大得多,肯钻研,也肯学,下得了苦功夫。”赵嬢嬢笑盈盈地点头,满脸骄傲。
杀鸡没啥好说的,周砚虽然跟着老周同志学了两天,但论手艺,远不及老罗。
两只嫩鸡三两下就被扒光了毛,随后开膛破肚,打理的相当干净。
两只鸡的鸡血被老罗用小碗接着,撒点盐巴在碗里,鸡杂顺手就收拾了,连鸡肠子都破开洗的干干净净,单独装在碗里,笑着道:“鸡杂和鸡血一会炒个火爆鸡杂鸡血,安逸得很,让你师父来炒,他的拿手菜。”
“要得。”周砚笑着点头,对这个安排表示认可。
两人端着处理好的鸡回到饭店后厨。
肖磊看了眼已经处理好的鸡杂和周砚手里端着的一碗鸡血,眼睛一亮:“这鸡杂和鸡血安逸,等会我火爆一个鸡血和鸡杂给你们尝尝。”
老罗笑着跟周砚解释道:“他前几年去过一趟贵阳,在那边吃了一次火爆鸡血,回来只要杀鸡必搞这道菜,味道硬是整的巴适,比鸡血旺还要巴适些。”
“要得,高低尝尝肖师的绝活。”周砚笑着说道,贵州菜,他倒是吃的不多。
“鸡胸肉拿来做雪花鸡淖,那多余的鸡架和鸡腿那些整个啥子菜呢?”老罗把两只鸡放在砧板上,先把鸡胸肉给片了下来,看着剩下的鸡架和鸡腿,回头看着肖磊:“肖师,你有啥子想法没得?”
肖磊说道:“芋儿烧鸡也要得嘛,去整点芋儿回来烧,这仔鸡公烧出来肉嫩入味,巴适得板,又不浪费。”
“芋儿烧鸡,说起来硬是有点想吃了,就整这个嘛。”老罗点头,目光转向了郑强:“郑师,这是运良的拿手菜,你来整要得不?”
“要得!说句实在话,我师父做芋儿鸡的手艺,我已经学到精髓了,保证没得问题。”郑强咧嘴一笑,把手里的莲花白放下就往门外走:“我先去整两斤芋儿回来嘛。”
“那我们今天中午是有口福了。”周砚笑了。
这厨师一扎堆,厨房立马热闹起来,倒也挺有趣的。
“来嘛罗师叔,四块鸡胸肉,我们可以整四回,争取多学点东西。”周砚把其中三块鸡胸肉先收到一旁,在砧板上只留了一块,看着老罗道:“捶茸这一步应该没得问题吧?”
“我这些年没少练,但都是自己瞎琢磨,没得好大的把握,周师先看看,有做错的地方,尽管批评。”老罗一脸诚恳道:“今天你是师父,这里没得啥子师叔的,你喊我小罗都要得。”
“哎呀,罗师叔你这样说我怎么好意思呢,我们今天是互相学习,互相探讨。”周砚一脸谦逊。
三分钟后。
“你这捶的啥子哦?东一下,西一下,捶的茸吗?一点点贴着往中间捶,间隔越小越好!”
“控制好力道!你刀背用的力气大了,纤维一样被你砸断,筋膜排不出来就完球!吃的就是一个细腻口感,满是渣渣还叫个锤子的雪花鸡淖!”
“小罗,不是我说你……”
周砚站在一旁指指点点,表情严肃,语气不善。
老罗干得可认真了,说啥改啥。
肖磊在旁边切猪肝,都快笑疯了。
自从师父走了之后,还没人这么训过老罗呢。
偏偏老罗还甘之如饴,硬是被训的一点脾气都没得。
雪花鸡淖这道菜,早已成为了老罗心中抹不去的痛,这可能是他学会这道菜最好的机会。
早上他八点钟就到肖磊家里了,还商量着要不要给周砚带份礼。
最后是被肖磊给按住了。
同门师兄弟,带礼就显得生分了。
鸡胸肉拿来做雪花鸡淖,两只鸡做了吃,也算一份礼了。
郑强买了芋儿回来,看周砚背着手训老罗,也是乐得不行。
老罗虽然没有拜入师爷门下,但毕竟资历和年纪摆在这,算是师门长辈。
还得是周师弟啊,做得一手好菜,还能训师父和师叔。
真是孔派人上人!
厅堂里,赵嬢嬢他们听得一愣一愣的。
“那个罗师傅是周砚的师叔吧?他啷个这样说人家呢?不太……合适吧?”赵嬢嬢小声和老周同志说道。
老周同志笑着宽慰道:“没得事,他今天是来找周砚学菜的嘛,哪个师父教人都是这个样子的。”
鸡胸肉锤茸成泥,然后用刀将其刮地薄薄的一层,挑出其中的筋膜和纤维。
这是细致活,不能有半点差错,不然任何一点纤维到了客人嘴里没能化开,都是这道菜的败笔。
老罗一脸恍然:“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之前的思路想得太简单了,我以为锤茸之后,再把那些纤维剁碎就行了,再怎么剁,口感肯定都有差别。学到了,周师硬是有水平!”
周砚接着道:“鸡茸我们锤好了,现在来调浆,调浆要加冷汤,千万不要用热汤,不然鸡茸会凝固成坨坨,加蛋,只要蛋白……”
老罗按着周砚的指点,一步一步做着,速度不快,但都能严格执行。
毕竟是二十多年的老厨师,基本功相当扎实,实操经验更是没得说。
而且他这二十多年来一直在研究雪花鸡淖这道菜,虽然没能复刻成功,但对这道菜的理解也远非一般厨师能比的。
周砚与其说是教他,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点拨。
一点就通,只要简单说明其中要点,他立马就能理解。
“炒鸡茸这一步算是最考验功力的,这一锅浆能炒两份,我先来示范一回,跟你讲讲要点和技巧,然后你来炒第二锅。”周砚给一旁的小灶烧起火来,拿了个铁锅,一边炒一边跟老罗讲技巧和要领。
不多时,一份雪花鸡淖便出了锅,装入盘中。
如雪花般层层迭迭,堆成了一座雪山,雪顶之上,撒上少许红色的火腿碎,立马变得鲜活起来。
“你来试看嘛。”周砚让开一步,把铁锅交给老罗。
老罗先把锅洗了,开始软炒鸡茸,一手端锅颠动,一手握着铲子不停翻炒,雪花鸡淖锅里渐渐有了雪花的状态,但最后出锅的时候,还是出现了部分鸡茸粘连成坨的状况。
一份糟糕的雪花鸡淖
周砚已经看到了评价。
可老罗同志并不气馁,看着那份失败的雪花鸡淖,反而表现的有些兴奋,“像!有一半成了!”
“不错啊,第一回就能成功一半多,试试味道!”肖磊已经拿了勺子凑过来,一个递给老罗,一个自己拿着。
两人舀了一勺雪花鸡淖喂到嘴里,细细品着,同时点头。
老罗点头道:“口感和味道都没得毛病!锅铲舞慢了,导致部分粘黏成坨,还是要和颠锅配合的更好些。”
“味道真的整对了!和周砚上回做的差不了好多。”肖磊也是连连点头,反手舀了一勺旁边周砚做的,咂了咂嘴,“口感还是差了点,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没周砚做的那么蓬松柔软。老罗,你这耍锅儿的手艺生疏了啊,还是要多练多耍。”
“你说得对,还是这两年锅儿耍少了,眼睛学会了,手没跟上。”老罗点头,看向了周砚;“周师,你点评两句嘛。”
“你自己总结的很到位,就是手没跟上,这没得办法,只能多练,熟能生巧。”周砚笑道。
经验丰富的老厨师,最擅长的就是自我总结,都不需要他多费口舌。
“要得,那我继续做。”老罗笑着点头,兴致冲冲地开始第二轮制鸡茸、调浆和软炒的工作。
周砚抓了四个勺子,把他做的那份雪花鸡淖端了出去,让周沫沫和赵嬢嬢他们尝个味,内部消化掉,免费冷了浪费。
“哇哦!锅锅又做雪花了呢”周沫沫把手里的蜡笔放下,两眼放光的看着周砚端着雪花鸡淖出来。
周砚把画到一半的画纸推到一旁,盘子放在了她面前,往她手里塞了个勺子,笑着道:“尝尝。”
“等会,把手抹了再吃。”赵嬢嬢拿着毛巾过来,先把她五颜六色的手给擦干净,给她换了个勺。
老周同志和赵红嫂子也凑了过来。
“来嘛,你们把这份雪花鸡淖吃了,冷了就没法吃,也热不了第二道。”周砚把勺子发给他们。
周沫沫举起勺子,先在山尖尖上挖了一勺,然后喂到嘴里,晃着小脑袋和小短腿,吃的津津有味。
“鸡肉做成这个样子,看着有点像豆花,一点都看不出鸡的样子,你们这些厨师倒是稀奇,做的还有点好看呢。”赵嬢嬢笑道,拿着勺子舀了一勺喂到嘴里,眼睛很快亮了起来。
入口就像雪花一样化开,柔滑又细嫩,口感简直太巴适了!
又嫩又香,吃到嘴里,立马就能尝出鸡肉的味道,特别的醇香。
“吃鸡不见鸡,太神奇了!你还别说,又鲜又嫩的,我还是第一回吃到这么特别的菜。”赵嬢嬢赞叹道。
“是好吃,滑滑嫩嫩的,很香。”赵红也是尝了一口,咂了咂嘴,又说道:“就是感觉吃了,又像是没吃,有点奇怪。”
“是这样,好吃,但不下饭。”老周同志也是点头表示认可。
“一只鸡只取两块鸡胸肉,这菜要是上菜单,怕是十天都不一定有人点一回。”赵嬢嬢跟着道。
“这就不是下饭菜,一般是当宴席中间衔接的菜品,一人尝几口,尝个味道,不会上我们的菜单。”周砚笑着说道。
虽然老周同志他们不是美食家,但点评一针见血,代表着乡镇食客的真实想法。
这菜哪怕他能做到完美,依然上不了他们家的菜单。
不下饭,不代表不好吃,这可是乡镇上从未见过的美味体验。
瞧瞧埋头一勺一勺吃着的周沫沫,都快把雪山一面挖空了。
“多吃点,免得她吃腻了。”赵嬢嬢连忙招呼老周同志和赵红,向着雪山发起了冲锋。
不多时,一份雪花鸡淖便下了肚,众人还有几分意犹未尽。
周沫沫用勺子把盘子刮得干干净净,准备舔盘子的时候被赵嬢嬢给按住了。
“不许舔盘儿,免得出去遭人笑话。”赵嬢嬢把盘子没收了,笑着说道。
“哦。”周沫沫应了一声,然后把勺子舔的干干净净,满眼期待的看着周砚:“锅锅,那些叔叔、伯伯是来给我们做好吃的吗?中午吃什么呢?”
“嗯,今天中午吃的可好了,有芋儿烧鸡,还有火爆鸡血和火爆鸡杂。”周砚应道。
“芋儿烧鸡啊!这个安逸!”赵嬢嬢眼睛一亮,“那个师傅做的?你也去学一手嘛,我跟你老汉年轻的时候在嘉州的饭店吃过一回,冬天吃起来巴适得板!自己整不出那个味道。过年我们整一锅,喊你奶奶他们来吃。”
“要得,我去学嘛。”周砚笑着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来到正在削芋儿皮的郑强身边,笑眯眯道:“郑师,我妈让我来跟你学做芋儿烧鸡,要得不?”
“啷个要不得嘛,周师想学啥子只管说,我师父的独门绝技我都教给你。”郑强笑着点头,“来,小周,你先把这筐芋儿的皮削了。”
“要得。”周砚拉过小板凳坐下,开始削芋儿皮。
芋儿烧鸡是经典川菜,一口吸饱汤汁的芋儿鸡,哪个川渝人能拒绝得了?
今天这道芋儿烧鸡由郑师掌勺,周砚想学,自然只能伏小做低,给他打打下手,当个墩子。
两只去了鸡胸肉的鸡,切块备用。
芋儿改刀后,先下油锅炸一道,表面炸的泛起金黄色,捞出备用。
“芋儿油炸一道,这样煮的过程中,汤不容易变浑,芋儿也更容易烧耙。”郑强把芋儿捞出,一边给周砚解释道:“芋儿烧鸡,要做到鸡肉香嫩入味,芋儿不散不浑汤,才算是及格的。”
“郑师说的对。”周砚连连点头,在旁边拿着小本子狠狠记录着要点。
接着便是鸡肉下锅煸炒、炖煮、调味、芋儿下锅、收汁、出锅装盘!
一道色泽红亮的芋儿烧鸡便算是完成了!
店里没那么大的盆,直接用的搪瓷盆装的。
满满当当一盆!
相当扎实。
香味飘逸,引得众人围到厨房门口来了。
周砚也是眼睛一亮,这芋儿烧鸡看着可真香啊。
一份相当不错的芋儿烧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