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贤被裴徹这么一说,也索性不装了。
他破罐子破摔地靠到椅背上,一脸认真地开口:“我与他相识于入赘之前,我们惺惺相惜互为知己,仅此而已。”
“事实上他入赘也并非我安排,而是玉昆为解决谢氏提出的寒门入仕麻烦。
云樾会入赘在我预料之外,而后他看破了卢远的身份,在卢远出不来的情况下想替代卢远帮我送个信,结果就遇上了刺伤,仅此而已。”
“你可以选择信也可以选择不信,我与云樾是朋友,但我也不是为了我的目的就裹挟他去当赘婿的人。”
司贤也算的上坦荡了。
裴徹了然点头:“行,那我知道了,改日安排好我再来这里找你们,今日便到这。”
裴徹说完把杯中酒给喝干了。
他正欲起身要走,一直没说话的云樾开口。
“少郎君,你虽不想入局,但你早已身在局中。
譬如你想到军中,但你始终不得自由,只因为你的双翼早已被束缚,想破这个局,你只能入局。”
裴徹抬眸看了云樾一眼。
云樾波澜不惊,看起来确实有几分谋士的味道。
可偏偏,他所说的不得裴徹的心。
“我的自由,自己争取,二位还是操劳自己的事儿吧。”
说完,裴徹起身离开。
两人就这么目送裴徹慢慢消失于人群中,末了云樾才淡淡开口。
“裴郎君,不愧是潘渊裴氏后人,真真配得上潇洒坦荡风光霁月几个字。”
“他会成为我的敌人吗?”
“他会成为,国之栋梁。”
“?”司贤疑惑。
“他是唯一有希望把我们带回旧都的人,也是未来最坚固的国之护甲,我建议殿下可以与他交好,不会有坏处。”
“可他是玉昆的义子。”司贤担忧。
“但他帮了孟双,也帮了昭儿。”云樾弯眸:“虽然裴郎君总说不愿入局不想卷入权谋,事实上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做了选择,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走到我们这边,又或者说是百姓的这一边,只要殿下没有走错路,他必然会与您走到一块。”
“最好是这样。”司贤抿了抿嘴。
云樾但笑不语。
这一晚,玉澄在大门口跪了一夜。
裴徹一身酒气回来,然后拿出云昭给的九连弩制作图,默默研究弓弩。
至于云昭和玉攸宁……她们知道裴徹今晚必定会出去找太子,故而整夜都非常激动,困意久久不至。
她们还以为裴徹会第一时间过来跟她们说太子那边的口风,结果愣是等到四更天,鸡都啼叫了,还是不见人。
两人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们再次醒来已然是天光大亮。
两人也顾不上洗漱,第一时间就是问涛儿昨夜裴徹有没有来。
涛儿一脸莫名:“少郎君为何要过来?女郎和云书郎邀请他了吗,不见人呢。”
“那他……”玉攸宁本想问那他昨夜有没有出去,什么时候回府之类的。
但平日里她鲜少关注兄长的动向,再说了涛儿是她院落的人,若想知道裴徹的行踪就还得到裴徹的院落去询问。
这般劳师动众下来,宋掌事定然就会知晓,届时还得找一堆有的没的解释。
玉攸宁叹气:“算了,我等会儿亲自去兄长院落看看吧。”
“奴虽然不知少郎君的情况,但是却知道大郎君的情况呢。”涛儿眨了眨眼睛,特别上道。
果然,原本还准备匆匆洗漱的玉攸宁和云昭都不急了,默默看向她。
“说说。”
“大郎君昨夜在大门口跪了一宿,今早也没去当值,玉公出门上朝时大郎君就晕了……”
玉澄身娇肉贵跪了一晚直接晕倒了,但玉昆仍旧看也没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