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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林的嫌弃之意,表现汹涌。
“哇!”
虞璟正逢人生低谷,直接被他气哭。
“你才半夜拉屎!你才不擦屁股!”
月亮那么圆,那么亮,他难道不要脸的吗?
为了自证,虞璟边哭边朝庄林奔去。
庄林惊恐万状,插着鼻孔一退再退。
可今夜厅上议事,他再次见识了自家少帅倒插门进这家后的家庭地位——
那就是没有地位。
而眼前这位,是人家正儿八经的独苗苗,唯一男丁,他好像不能得罪。
想撒丫子跑路,又有点纠结。
就这么一个迟疑的工夫,虞璟已经扑过来,将他牢牢抱住。
庄林想到这孩子是带着一屁股屎挂在自己身上,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脸上表情几乎裂开。
一手的两根手指依旧插在鼻孔,另一只手,拈起两指去拎虞璟衣领:“你先松开我……”
然后,眼神向下瞟。
“咦?你怎么穿着裤子的?”
虞璟眼看沉冤得雪,刚要说话,就看庄林表情真的整个裂开。
“啊啊啊!你拉裤子里了?”
虞璟:……
虞璟刚止住的眼泪,哇的一声又哭出来。
庄林脑瓜子嗡嗡,又因为是小主子,不能直接甩开八丈远。
两人拉扯间,宣睦自不远处踱步而来:“三更半夜不睡觉,你们在这里作甚?”
他单手将虞璟拎到自己面前站好,先问庄林:“你怎么他了?”
庄林依旧堵着鼻子,不敢呼吸,连连摆手。
虞璟大声告状:“他造谣我拉裤子,我根本没拉。”
义正辞严说完,就想解裤子自证清白,可又觉得光屁股更丢人,就犹豫顿住了。
庄林闻言,还不太相信。
小心张开一边鼻孔,试着嗅了嗅。
没闻到空气中有异味,又收回另一根手指,再次试探,果然没有味道,这才长舒一口气,跟宣睦解释原委。
“我就看他大半夜蹲在那边的草丛里一动不动,黑灯瞎火又看不清,想歪了。”
宣睦:……
宣睦不想跟他谈论此等话题,直接绕开:“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出来溜达什么?”
庄林这才想起正事,正色道:“娄云回来了。属下去敲您房门没反应,出来寻您的。”
宣睦:……
娄云之前替他和虞瑾去建州城传口信,顺路回家探望老父母。
结果,归家正赶上他父亲修缮屋顶时不甚掉落摔伤。
他几年才回一趟家,心中甚是愧对父母。
于是写了封信叫人捎回,说明自己情况,对于虞瑾叫他去问的有关秦渊受伤是否皇帝所为,他不敢在信上详细写明原委,只隐晦提到“大小姐料事如神,所言全中”。
因为送了信回来,他在家就多留了一段时间,尽孝。
结果这一耽搁,等他回来,中间虞瑾和宣睦都亲自跑了一趟建州城了。
并且,虞瑾也当面向虞常山再次详细确认了那件事的细节。
虞常山承认,是皇帝给他下的密令,叫他设计秦渊受伤,送回皇都。
宣睦问庄林:“他有要事禀我?”
“没啊。”庄林摇头,后知后觉目光闪躲,“就是他这一趟去了挺长时间,回来自是要当面向您复命。而且……您这几天,不都睡得晚?属下想着横竖您闲着也是闲着……”
庄林声音越来越低,后面直接噤声。
好吧,堂堂宣帅大婚前好几晚就开始紧张失眠这事儿,属实有些丢人,不好往外捅。
好在虞璟是个小屁孩,压根没听懂。
因为听他主仆二人交谈比较入神,他哭声也止了。
只仰着头,两行泪痕挂在小脸儿上。
宣睦随手给他抹掉,牵过他手:“走吧,我送你回去。”
庄林脖子一缩,自觉跑了。
宣睦牵着虞璟,往清晖院方向走。
闲来无事,随口问他:“为什么大半夜往外跑?”
今晚的饭桌上,他不是没看出来二房母子闹了矛盾,只是别人母子之间的事,不该随便掺和,他才没多事。
“我娘不要我了。”虞璟声音一哽,又想哭。
“哦?详细说说。”宣睦蹙眉,语气平静。
这般态度,竟然神奇的将虞璟情绪稳住了。
小孩子心事无处诉说,直接打开话匣子,将事情经过说了。
之后,他仰头问宣睦:“有我这样的弟弟,真的会很丢人吗?”
宣睦垂眸,对上他红彤彤的眼。
他军中每年都有新兵入伍,里头最小的也不比现在的虞璟大多少。
他自己也是年少从军,所以对于新入伍的半大孩子要格外关照一些,是有一些和这么大孩子相处的经验的。
宣睦道:“凡事皆有因果。”
“你父母生养你一场,将来你长成,他们老迈,你孝顺他们,是还他们生养你一场的恩情。”
“你的兄弟姐妹们,若是他们待你好,将来你有余力时护持他们,也是应该。”
“但这世上,一百个人就有一百种活法,不是非得活成什么样才算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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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小富则安,不羡慕不嫉妒爬的比你高、走得比你远的人,那就大可以按照你喜欢的方式活。”
“至于你的姐姐们……”
说着,他摸了摸虞璟发顶:“你大姐姐有我,你其他的姐姐们有你大姐姐护持,倒也不是非得你来顶立门户不可。”
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不是他怂恿这小孩不上进,而是难得这孩子不为功名利禄迷眼,也不算什么坏事。
这些话里的道理,还不是虞璟这个年纪能吃透的。
他似懂非懂,想了一阵。
没想通,于是反问宣睦:“那如果是你呢?你怎么选?”
为了配合他的步子,宣睦刻意走得很慢。
今日十六,正是月圆时。
他看着天上月亮,不答反问:“去年这个时候,有人找上门来羞辱,退了你大姐姐的婚。我和那位退了你大姐姐亲事的凌世子,你觉得谁更厉害?”
虞璟觉得他像是在趁机自夸,还是如实回答:“你厉害!”
宣睦就笑了:“是,因为我更厉害,所以后面你大姐姐再与我定亲,我们就是天赐良缘,那位凌世子反而成了有眼无珠的丑角。”
“而你大姐姐之所以能与我这么厉害的人定亲,也是因为她足够优秀。”
虞璟:……
实锤了,他这未来姐夫,就是在自夸。
只他没有打断,宣睦也继续说:“可若是我们不厉害也不优秀,那么被人嘲笑看不起的就是我们。”
“你可以随遇而安,不争不抢。”
“可是你能确定,将来若是遇到你心仪的人或物,你能果断放手,不去和更优秀的人争抢吗?”
“一个人该活成什么样,没有定论,但是总归技多不压身。”
“文采,钱财,身份,地位,甚至是武艺,你不一定非要用他们去与谁较量,但至少要有吧?”
“这些,都是你这辈子肆意随心生活的底气。”
这些话,依旧有些深奥,虞璟听得云里雾里。
宣睦将他送到清晖院门口,停住脚步:“进去吧,暂时想不明白就后面慢慢想,横竖这一时半会儿的,还有我们护着你。”
虞璟属于投胎投得好的,有家人替他兜底,无论何时他想努力了都不晚。
甚至,他也可以一辈子不努力、不上进。
虞璟若有所思,低头走进院子。
宣睦转身回了前院。
次日一早,虞琢照例过来喊虞璟起床,却见他穿着寝衣坐在窗下温书,新奇不已。
只明天家里就要办喜事,大家都忙得很,无暇管他,虞琢也没多问。
叫人伺候他洗漱更衣后,就把人带去厅上用饭,再由虞常河顺便送他去书院。
一天时间过得飞快,是夜府中灯火通明,忙忙碌碌。
转过午夜,三月十八。
宣宁侯府大小姐,大婚。
三更。月票月票月票,你们懂的,嘿嘿!
我阿瑾完成人生大事之前,先趁机完成小堂弟的蜕变。
宣帅:你可以不学习!
堂弟: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劝我学习?你是不是忽悠小孩?
宣帅:孺子可教!